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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9-陶傑--孔子與左膠

陶傑--孔子與左膠 8:45 29/11/2014 芝麻糊 加拿大多倫多決定終止與中國合作開設孔子學院。加拿大人發現,孔子學院宣傳的一套價值觀,與自己信奉的不太一樣。 孔子學院教學生「和氣生財」、「一團和氣」、「槍打出頭鳥」一類之處世道理,與西方教育推崇的奮進、自由、個性、理性與科學的精神背道而馳。   加拿大的教師與家長擔心,這樣教下去,他們的下一代會長成面目模糊、個性平庸、有理不敢力爭的一群人,這對真正的孔子很不公平。如果所謂的「和氣」是指做人沒有原則與個性,忠厚老實、不分是非、和稀泥、老好人,恰恰正是孔子最鄙視的「鄉願」。孔子罵鄉願是「德之賊也」,認為這種人最沒有品格,不問是非黑白,反而令道德敗壞。 《論語》記載的孔子喜怒形於色,而且語中帶刺,而且為人「勢利眼」:無友不如己者,孔子沒有叫人「包容」、「和氣」,而是鼓勵君子歧視小人,和所有無知愚昧、不分是非、不學無術的人,以當時的社會環境,這些人當然包括絕大多數的農民和女性,孔子的歧視不是出於天生的傲慢,而是理性的判斷。 孔子從沒有教人要和氣,反而今天的西方左派不斷鼓吹「包容和諧」、政治正確:君子和小人要一視同仁,高雅與低俗沒有優劣之分,文明與野蠻要共存。西方的左派自己佔領道德高地,很接近孔子厭惡的「鄉願」。   加拿大人反孔子,不如先反這群政治正確的左膠。

20141127-陶傑--後佔中亂世

陶傑--後佔中亂世 8:46 27/11/2014 芝麻糊 後佔中時代,風波告一段落,即使佔中三子,每人重囚十年,梁班子如何有效管治,成為最大的深層次問題。 佔中有三大副作用:第一是警隊權威重創,尤其不獲下一代信任。第二是令香港提早進入下屆特首熱身狀態,葉劉、梁錦松等人已經脫穎而出,糾集勢力。第三是老董復出,搞出一個影子權力機構,老董在中國的祝福之下,化身香港的泰國蒲眉蓬王。 若一向不作聲的蒲眉蓬王,突然指點江山,對國事說東論西,請問泰國首相他信,又有甚麼癮頭?香港特區,現在就處於此一狀態。白眉老董,做了香港蒲眉蓬王。 梁班子之中,已經有一兩個投向董智庫。香港特區,應該聽梁振英,還是梁錦松,還是董智庫中人?泰國三十年來政變多次,即因憲政體統出現混亂。梁特如欲撥亂反正,不想Hea做到二○一七年、還想連任,就一定要確立個人權威,否則就變成卸任前的胡錦濤了。 否則公務員困惑,立法會加強力度,削弱特府「行政主導」能力。奧巴馬不甘跛腳,也清理門戶,將共和黨的國防部長擯出局。梁特則無此權力,因此民粹必然再高漲。香港此一亂局,確實十七年從來未見過。

20060205-陶傑--星期天休息:馬英九主席的含糊和苦衷

陶傑--星期天休息:馬英九主席的含糊和苦衷 8:20 2006/2/5 二○○八年,台灣總統選舉,民進黨亂政八載,陳水扁胡混兩屆,把台灣引向獨立之路,不止全球華人不能認同,也隨時陷世界和平於新的危機。 台北市長馬英九,引領國民黨回朝執政,以正中華民國的國號,以振台灣的風氣人心,遂成為海內外許多華人的希望,今日已見小馬哥熱身準備進場,台灣已進入「後陳水扁時代」。 台灣超過八成的民意,主張「不統不獨,維持現狀」。理論上,對於台灣的安全,馬英九上台,其實當權不難,只要遏止台獨氣燄,重振中華民國憲法,令中共攻台無所據,美中爆發軍事衝突無所依,台灣就可以真正享民主的福業,長遠奠和平的根基。 然而,關鍵是假設馬英九高票當選,台獨壓抑於一時,中共是否知足於「不統不獨」,是否容許台海「維持現狀」?蔣經國做總統十三年,台灣沒有醞釀獨立,鄧小平卻說:「台灣一天收不回來,我們一天睡不好覺,不知道台灣哪一天被外國拿過去」,當年中共的武器不若今日先進,中國市場尚未吸住台灣資金,今日兩者俱備。「不統不獨,維持現狀」雖然是馬英九和許多台灣人的善良意願,如果以為馬英九當政,一廂「不統不獨,維持現狀」之情願,中共即可放台灣一馬,埋頭管好自己千頭萬緒的危機和問題,無疑是過於天真。 馬英九的優點,在於忠直方正,最大的缺點,亦在於太真摯善良。馬英九堅持「我對任何人都以誠相待」,在台灣境內,論權術,馬英九充其量只是半個孫中山,很難鬥得過宋楚瑜這個袁世凱;對於大陸胡溫政府,馬英九雖有磊落胸襟和善意,至多是一個現代孫權,中共卻是不折不扣的曹操。 馬英九在最近一次訪談中說:「中華民國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兩岸和平繁榮是我們追求的目標,長遠來看,我們不排斥統一是我們的選項,但是法理台獨不是我們的選項,與大陸保持友好的關係,共存共榮,至於未來的前途,就由以後的人來決定。」 這一番表白,略嫌蒼白無力。中華民國既是「主權獨立的國家」,那麼主權涵蓋多少領土?馬英九不敢像蔣介石父子,認定大陸仍是中華民國有待「光復」的地區,將來即使上了台,亦即海峽兩岸一邊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一邊是「中華民國」。中共不容許台獨,但從來沒有說過會容許「兩個中國」,今天打擊陳水扁的台獨,明天也一定可以打擊馬英九的「兩個中國」,如此則「兩岸和平繁榮」,仍將勢成空話。 馬英九說「六四不平反,統一不能談」,但六四即使「平

20141130-雲海:法律中的沉默權

雲海:法律中的沉默權 雲上旅程 8:29 30/11/2014 我們現在的法律源自英國法律,不少地方也跟西方法律相近甚至相同。但近期在鏡頭前的畫面,卻真是令我開始懷疑,一切還存在嗎?好像以往香港警察拘捕人時,都會講一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會作為呈堂證供!」過去半年,大家好像從不見這畫面!又或在以往,就算是謀殺犯,以法庭仍未作出最終裁決的大原則下,疑犯要戴面罩或用物件掩面!但依家警察捉人,不但會在公眾地方及鏡頭前強行除掉人們的口罩、眼罩,並任人拍攝及自行拍攝,1997年前真係未見過。 關於沉默權,我聯想到一宗法律大事,每每政府同民間的想法相差甚遠。最早創立「沉默權」的是英國,80年代英國因為受到愛爾蘭共和軍的頻繁襲擊,便於1988年以「沉默權嚴重阻礙犯罪調查」為理由,通過了一項「刑事證據法令」,嚴重地限制沉默權的範圍。《尋找法律的印迹》一書中舉出了例子:「假若在嫌疑人身上或住處發現與犯罪有關的物品或痕迹,又或者嫌疑人被發現在犯罪現場或附近,而他又不肯解釋原因時,法庭都可以根據此法令,作出對嫌疑人、被告人不利的推斷。」當時許多市民、學者都對法令感到擔心、不安,認為會導致警察濫用暴力的情況增加,亦會導致冤案增多。當然政府以對付恐怖分子為名,令執法者及政府官員大大高興!而主流傳媒亦借用一個又一個恐怖分子殺害事主家人之事件,大肆宣傳此新法令的好處及當然性,慢慢主流亦被洗腦。年輕一代甚至不知道以前法律保護市民的時代是如何。英國文明社會也是如此,香港可能也是當然地變化、當然地接受。不過,若果大家真心想覺醒而非只重視金錢經濟,香港的文明也可慢慢建立,但政府先不要破壞法治、破壞固有價值! 雲海

20141130-柳俊江:誰挑起了戰爭

柳俊江:誰挑起了戰爭 反智動物 8:33 30/11/2014 2014年11月25日晚上,是香港黑暗的一夜,差人在旺角借「協助執達主任」為名,進行了一次陰謀性的暴力、非法、撕裂香港的清場行動。用極權政府的手段,向香港市民作出極具傷害性的攻擊。同時,手持武器者踐踏新聞自由,無理拘捕執行正常採訪職責的新聞從業員,並用各種流氓手段,阻礙採訪活動,指嚇前線記者。歷史,將會記住這一天。 對於差人有沒有踐踏新聞自由,濫用權力蓄意違背《基本法》賦與香港市民新聞及言論自由的莊嚴承諾,我相信有能力分辨是非黑白的香港人都看在眼裏。而袁國強、黎棟國及許振德之流的虛言妄語,意圖以重複又重複的蒼白斷言,潛移默化市民相信「佔領者暴力」、「警察克制」及「最低武力」等說法,他們或許相信拿破崙的話:「重要的修辭手法只有一個,就是重複。」斷言越簡潔,論證越貧乏,容易流行,形成主流觀點,壓制複雜和沉悶的邏輯及論證。這套十九世紀的群眾心理學理論,在這個「現代大都會」似乎仍然生效,因為這裏有不少自甘愚昧的香港人! 配備武器 催化暴力 我們都應該反問:「到底誰挑起了戰爭?」街市賣魚勝口直心快:「先撩者賤!」認為「瞓街抵打」者,可以不必讀下去,我亦恥於有這種水平的讀者。回到星期二的旺角,當日大家的第一印象是甚麼?執達吏只是戲子,自不待言。大批差人到場時,鏡頭下,他們竟配備令大眾驚訝的武裝! 當天有關警察的第一張醒目圖片,是前排差人戴着「鐵蓮花」一般的武裝手套。當場有人質疑此配備有沒有必要,竟被指揮員大聲駁斥。而原來,除了「鐵蓮花」、警棍及胡椒噴霧外,差人還暗地裏帶來惡毒的「催淚水」!在出發之時,相信不少差人心中暗地迴響一句:「今日要畀啲顏色佢哋睇!」 可能你認為我是在屈差人,憑空指摘他們立心不良,不過如果大家有聽說過心理學上的Weapon effect,可能會理解我的說法。部隊出動時配備越多的武器,在心理上有一種刺激或暗示作用,令差人自覺「更有力,更權威,更無敵,更有攻擊的準備」,催化更具侵略性的行為。 差人在行動前戴上軍事性的武器,更在心理上定義了他當日的行動––「上陣殺敵」;將堵路但無攻擊行為的示威者,定義為「敵軍」,行動就不是靠腦袋指揮,而是靠手上的鐵器思考,自然形成有目共睹的「差人失控」現象。而反過來,群眾也受對方的武器刺激,繼而作出反擊,差人被擲雜物已是「執身彩」,更激烈

20141130-蔣芸:他本來大可不必

蔣芸:他本來大可不必 8:29 30/11/2014 且看這兩個月來發生在他身上,他周圍──報館和家有多少事?一樁一件都是新鮮熱辣的新聞,被圍堵,被整車收錢來搗亂的人搞到報紙幾乎出不了,家居門口一群群叫囂漫駡粗言穢語的不知何方神聖,其餘如無日無夜狗仔隊緊迫盯人是慣有的事。 到金鐘、到旺角、到銅鑼灣支持雨傘運動,迎來了胡椒噴霧、動物內臟,在金鐘的帳篷內四面八方人士來者不拒,談普選、談民主、談香港的未來,和學運中的大孩子們談當年的夢想、今日的期盼。 你到那裏去找這樣一位已步入了耳順之年的傳媒大亨,卻這樣不惜身不現實,一往無前?出身草根,屬於他的故事、血淚相和流的奮鬥史,都曾經寫在他自己的書中,香港人對他並不陌生,這樣拋頭露面坦蕩蕩的走向人群,並不計較自己的安危得失,也不在乎有多少冷箭,冷言冷語,還有多少決心誤會說他和外國勢力和黑幫掛鈎。 世上有太多一無所有的人敢於放手一搏,功成名就後有家庭有子女、有榮華富貴的人會計較,會患得患失,但他並不。 也認識不少台灣、香港的傳媒大亨,未曾見過有那一個人可堪與他比擬;老成持重、出言謹慎、滑不溜秋,模稜兩可,四平八穩,不沾鍋是為中立,不評論是為站穩立場,其實都是精於計算,不肯得罪人,這已經是非常有分寸的了,還有牆頭草風吹兩邊倒,誰會像他這樣隨時準備兩袖清風打回原形的去吃飯盒睡帳篷?別開玩笑了。 多少人世的歷練風霜依然保持品格中的質樸與豪邁,肥佬黎,你好嘢。 蔣芸

20141130-李怡:什麼都不是的物種

李怡:什麼都不是的物種 8:28 30/11/2014 一個朋友對某人作了如下評價:你用任何動物、人種、物件去形容他,我都認為是對這種事物的侮辱。你形容他是走狗,是對狗的侮辱;形容他是豺狼,是對狼的侮辱;形容他是奴才,是對奴才的侮辱;形容他是惡棍,是對惡棍的侮辱;形容他是騙子,是對騙子的侮辱;形容他是地底泥,是對地底泥的侮辱。 過分嗎?細想也有道理。因為任何事物,再怎麼不堪,也有自己的價值,即使是地底泥,也有承托踩在其上的人的價值。豺狼、惡棍、走狗、奴才,至少對自己血親還是有牠們的天性。是天性,不是人性。比如父母對子女,即使是動物、惡棍都是愛護的。如果有一個人,得知自己的子女自殘了,可能有自殺傾向,他最急於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一定是立刻去到這個子女的身邊,陪伴她,安慰她:你有什麼事情看不開,不一定要告訴爸爸,但爸爸在你身邊,你可以靠在爸爸肩上哭,盡情發洩,盡量把事情放下。他不會為了自己的權位忙着即時把受傷的孩子拉去拍公關照。如果是後者,那真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物種了。 可悲的是他領導着一群人,這些人也慢慢沾染了或迎合了他的品味,說着聽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露出不是人樣的皮肉分離的嘴臉。一批怪模怪樣每天言不由衷的官員,一批迎合強權的胡言亂語的怪臉,輪番在電視上作催人嘔吐的表演。其中有些是我過去的朋友,都變得讓我認不得了。說是犀牛化吧,恐怕也侮辱了犀牛。人活在世上不過是那麼幾十年,卻可以把自己扭曲成這樣,於是我想,人大概是世界上最恐怖也最荒謬的物種了。 李怡

20141130-林夕:白頭師姑人送黑頭人

林夕:白頭師姑人送黑頭人 8:28 30/11/2014 最近輪流心痛的人,如選秀節目般輪番表演心痛感言。他們也真夠敢言,這次出場的有梁愛詩。師姑心痛,表示雨傘青年有理想,但不講道理,「我哋點樣放心喺20年之後將香港交畀佢哋呢班人去管呢?」 我把這話琢磨了又再反芻,最後吐出一口瘀血,發出一陣紮腳布酸臭氣。姑奶奶的,將香港交給「佢哋呢班人」,瞧那口氣,彷彿還活在帝制時代,香港是屬於他們一班滿人親貴的,而她慈禧抓權抓那麼久,久不久以基本法委員會身份出來訓政,捨不得啊,不放心啊,那班不肖子孫,個個不成材,最好還是讓哀家繼續訓政個二三十年。 妖言最能泄露心聲。我想,自己曾服務過的機構,即使再關心,既非老闆,也沒有足夠厚的臉皮公開說:我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那些八九十後員工啊。大概只有在我褻玩多年的私人珍藏,在寫遺囑時,才會用當年李瑞環的比喻,跟律師感嘆一句:「把這紫砂茶壺交給他們,我不放心,他們會把這紫砂茶壺最值錢的茶漬,清洗殆盡。」香港是屬於全香港人的,在這誰也不代表誰的年代,師姑的慈禧情結,一言穿崩。而把香港這紫砂茶壺最值錢的地方,粗暴地磨擦掉的,正是這一代的代理人,難怪當年肥彭非常不放心。 「交畀佢哋呢班人去管」,聽那語氣之傲慢鄙夷,佢哋呢班咩人?不就是雨傘人,師姑大可放心,按你所說,政改慢慢改,按大清律例七出之條改善之速度,改得來,「佢哋呢班人」都已經髮白如你。你又訓政曰,人大決議不可改,那麼,佢哋呢班人,是決不會有機會入閘的,連海關的閘口也不能出入自如,愛國無門,面聖無望。至於佢哋呢班人之外嗰班人,梁朝治下,大力鼓吹北移換血,二十年後新港青,參考當年師姑你做律政司時的祖制,在三權合作治下依法治港,放生大財團。這管治手法那麼講道理,又符合國情,成為後輩參考的經典案例,縱然你兩鬢斑白,歷史都可認得你。所以,你這白頭人送黑頭人一個管香港的權利,又有什麼不放心呢? 林夕

20141130-蔡東豪:十個馬拉松問題

蔡東豪:十個馬拉松問題 8:28 30/11/2014 一、馬拉松有幾長?答案只得一個:42公里。非這長度的比賽,不是馬拉松,這個「馬」字須小心用。渣打馬拉松聲稱去年逾七萬人參加,其實馬拉松參賽者只有一萬四千人。 二、真的跑足全程?提這問題的人,多數是看到電視轉播,特別是西隧出口,很多參賽者在步行。我的答案是:我用自己雙腳完成42公里。 三、點解我見你哋好似跑得好慢?只有少數參賽者爭名次,大部分參賽者志在參與。我唯一高速奔跑的時候,是見到終點。 四、你跑得咁慢,都叫做「跑」?快與慢,視乎跟誰比較。相對其他參賽者,我跑得慢;相對坐着不動的你,我跑得快。 五、落雨照跑?跑步怕熱不怕冷,跑步者出事,大多數情況是跟過熱有關。下雨時氣溫變得清涼,最適宜跑步。超低溫下雨令體溫急降,有可能出現低溫症,但這種情況在香港不多見。 六、我無訓練,可否參加?資深長跑手告訴我,他完成幾十個馬拉松,但每次完成,都有說不出的興奮,因為馬拉松是一件難事。參加馬拉松的人都是攞苦嚟辛,怕辛苦的人千萬不要參加。世上或者有天生麗質這回事,但我未見過,無訓練參加馬拉松,沒可能。 七、跑幾個鐘,悶嗎?不只是比賽的幾個鐘,還要計算訓練的幾十至幾百個鐘。假如你覺得一個人坐着打機是過癮,一個人跑步是悶,請不要跑步,馬拉松是勁悶。至於我,跑步是冥想、處理問題、跟自己對話、回顧近況、欣賞風景集一身的活動,我從不感悶。 八、一定很傷膝頭?對,不只膝頭,還有傷腰、腳踭、大腿小腿肌肉,總之下半身所有可活動的身體組織,都有可能因跑步受傷。不過,這些傷跟勞損有關,受傷程度多數不嚴重,稍為休息便可復原。我身邊同年紀中年朋友,受傷至施手術和用柺杖,多數是因為踢足球和打羽毛球。 九、你幾十歲人做劇烈運動,有冇危險?我相信今日跑步比以前安全得多,因為我們的健康知識比以前豐富。傳媒高調報導跑步猝死個案,跑步者更提高警覺性。以我為例,我覺得現在生活方式比沒跑步日子健康,可肯定一點是,我對自己身體狀況有更深認識。跑步是一個探索身體旅程,我仍在學習階段。 十、你試過贏未?未試過,也永遠不會贏。馬拉松冠軍二小時多一點完成比賽,我跑得好的話,剛跑完半程。不要說贏,超越自己最佳時間,機會可能也離我愈來愈遠。但我會繼續開心地跑。唔明?唔好問咁多,人總有些事情是不會明白。 蔡東豪

20141130-畢明:由佔領到雨傘到鳩烏

畢明:由佔領到雨傘到鳩烏 8:27 30/11/2014 ■ IG-alan0611攝(筆者按:暉暉好型仔!) 警棍當然是大殺傷力武器,它已令市民不敢報警。 警棍當然比催淚彈更催淚,它已令警隊所餘無幾的正面形象徹底粉碎。 警棍當然叫人懼怕生畏,它已令大眾知道權力的失控和瘋狂。 警棍當然有使用指引,國際標準是:祇能打下身及手部;揮棍時不得高於膊頭;擊頭是高危、致命動作,祇可在警員性命受到嚴重威脅時法律上才可接受等等。香港旺角的標準是:放題。無限任扑。 睇嘢,毆;行過,打;行得慢,扑;似打奴隸又似趕牲畜。每一棍,毆打的是人民的尊嚴、自由、人身安全;每一棍,毆打的是警隊的專業和城市的文明。每一種暴力都是一種摧毀,政府負面形象又衝出國際。為什麼要真普選,就是要保障尊嚴、自由、人身安全,確保下一個政府,任何一個政府,不能把市民當奴隸和畜牲。 一則新聞說某「江姓家庭主婦含淚在庭上說「(在旺角被警察打到)傷晒,但我唔夠膽報警」。心抽搐了一下,也痛。警察已比暴力還要黑暗了嗎?咩世界。 採訪更慘,兇完打完再鎖再拉。毆打新聞自由。 「悍警」是關鍵詞。15歲校園記者、電視台工程人員、報章攝記,都手無寸鐵,悍警勇武搶捕良民,則全副武裝,以眾擒一,贈送語言肢體和執法暴力全餐,完全「狂武派」,罪名莫須有。別推說壓力,對着和平市民你都發癲,憑什麼面對悍匪不驚應變,沒有臨危,警性大亂,這個集體窩藏着幾多暴戾虛怯在心底。 由佔領到雨傘到鳩烏,看見權力在道德、智慧、管治上如何罪無可恕地貧窮,窮得賤,賤得祇懂錢,錢收買不成人心就祇剩下惡,是為發窮惡。 由佔領到雨傘到鳩烏,是要讓下一代富起來。在道德、智慧、管治、保育、人權、廉潔、民主、自由上,讓下一代富起來! 由佔領到雨傘到鳩烏,是要說明打經濟牌已過時,out到冇朋友。新一代不是要拚經濟,是要拚生活,拚文明,拚公平,拚正義,拚愛。 我從來不明白努力阻擋着下一代發達的堵路人,他們自己不長進吃老本,又懶又害怕又沒信心,怕競爭怕失敗怕被後浪淹過,一味阻撓,挾着出生比你早,既得利益比你多的優勢,頤指氣使,傲慢霸道,最怕平起平坐給人出頭天。請求醫,及切勿放棄治療。 如此愚笨卑鄙的政府,如此聰慧磊落的人民。 由佔領到雨傘到鳩烏,你會發現香港人的靈變精叻,可愛得要命。這不是自high,是證明這個城市的美麗,這些人值得更好、更多的文明

20141130-陶傑:紅樓夢即通識

陶傑:紅樓夢即通識 8:28 30/11/2014 英國中學一度醞釀令莎士比亞戲劇列為選修科,不再必修,引起輿論反對。 莎士比亞戲劇一定要列為必修科,因為莎劇是人性的百科全書。精讀十多部,包括四大悲劇、主要的歷史劇、加幾部喜劇,一生有智慧,而且成為政治家。 中國人相應,應該將紅樓夢列為必修科。小學六年級,開始節讀:賈寶玉初見林黛玉這場,適合這個年齡。先讓小孩體驗中國文字的優秀品質,見識文字的形象和細膩。 中一和中二,讀紅樓夢裏的詠螃蟹詩。讓小孩從熟悉的動物,了解文學的譬喻。薛寶釵的螃蟹,跟黛玉的螃蟹有什麼不同?性格衝突的人物,如何以詠螃蟹的一首詩,暗中唇槍舌劍,甚而暗藏殺機? 這就是政治藝術的萌芽。中三再學詠菊花詩,教小孩的欣賞力再上一層,以菊花表達品格和風骨。這時中文教師不妨讓學生平行閱讀「愛蓮說」,不全明白不要緊,只須留下印象。這是人生的基本修養,將來在社會閱人無數之後回頭追憶,你自然會明白。 一年一年增加閱讀紅樓夢的內容,從三大主角,到丫鬟配角:晴雯、平兒、尤二姐、史湘雲這一堆。到中六這年,至少要懂得就這部書,三四個同學圍坐起來,開始評論。 未讀完的,進大學再補悟。從前燕京大學和金陵女子學院,女生都是少年的小紅學家。這部書可以啟發獨立的思考能力、高超的鑑賞力、精緻的生活品味,像莎劇一樣,讀通了七成,足可崇德辨惑,趨吉避凶。 關鍵是教師要會教。但今日的香港中國人社會,推行什麼通識必修課,又天天有人叫囂要認識中國,培養身份,但七百萬人與紅樓夢絕緣。 許多人喜歡迫問:你是中國人嗎?如同沒讀過莎士比亞的英國人不成為真正的英國人,一生不備紅樓夢知識者,不說什麼愛國之類猶自可,中國語文、中國歷史、通識、英文,全部糾結亂來。香港出不了政治領袖,香港年輕一代不認同中國,原因是中國人先自我閹割了神采精華。 陶傑

20141130-沈西城:四五十年代國語名曲西傳

沈西城:四五十年代國語名曲西傳 8:28 30/11/2014 第一次聽姚莉姊的歌,是《玫瑰玫瑰我愛你》,在哪地方?北角老家的留聲機,黑膠唱片,歌聲鶯啼婉囀,清脆細緻,聽者風靡。九十年代,結識了姚莉,談起這首歌,有一段因由。曲是曲仙陳歌辛所撰,詞是詞聖吳村所填,旋律疾徐輕重,悅耳動聽,原來是陳歌辛特意為愛妻金嬌麗而作,憑歌寄意,情深意濃。姚莉說「我是在四一年左右唱這首歌,很隨意的唱,沒想到會廣為樂迷接受,一下子成了名曲!」《玫瑰玫瑰我愛你》不僅在中國流行,威名遠播美國,美國歌星Frankie Laine就翻唱過這首歌。九八年一個黃昏,姚莉姊跟我在灣畔一家酒店咖啡室喝茶,甫坐下,樂台上洋鋼琴師已奏出《Rose Rose I Love You》以示歡迎。姚莉說「這是中國歌曲給改編成外國歌曲的——第一首!」她特別強調「第一首」這三個字,為啥?且聽道來。 有第一,便有第二,在中國國語時代曲歷史上,僅有二首歌曲為外國樂壇推重,《玫》曲其一,其二者誰?你猜!猜不着?好!揭曉,便是董佩佩主唱的電影《戀之火》插曲《第二春》。《第二春》是姚莉胞兄姚敏作曲,填詞是才子易文,化成英文歌叫《Ding Dong Song》,是59年英國舞台劇《蘇絲黃的世界》的插曲。世事巧合,時代曲西傳,第一首和第二首都跟姚家兄妹有關,難怪當年有人說「好曲不離姚家門。」 姚敏、姚莉,寫過不少,不贅,倒是董佩佩很值得一提,我遇見她時,當在七十年代末,為TVB劇集《鱷魚潭》找民初外景,行行重行行,尋到灣仔的「巴拉沙瓊樓」舞廳,黃昏八點多,茶舞未散,跟負責人談妥租用條件正想離開,卻為一股沙啞嗓音所攝住,轉頭看,一位嬌小、弱不禁風的女歌星正站在樂台上低唱《永遠的微笑》,聲沉而跑調,上氣不接下氣,負責人不屑地說「那是過氣歌星,老闆舊相識,便讓她在這裏唱。」言下之意當是「憐其遇而恤之」。我定睛看,依稀認得,那不是「小周璇董佩佩」嗎?我呆住了!開了枱坐下聆聽,過氣舞國紅星小樂蒂走來寒暄,談到董佩佩:「一日到夜養小白臉,哪能弗死!」閒談間,音樂轉,董佩佩唱出《天涯歌女》,聲如破鑼,刺耳欲痛,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淚。紅顏薄命,美人滄桑,董佩佩去世時,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沒人知道,然而她這首打入外國樂壇的《第二春》,足教她名垂歌壇! 顧媚姊月底會自溫哥華歸,近日在網上翻看《小雲雀》,不由想起她的不朽名曲《不了情》。《

20141130-蔡炎培:久違了的人

蔡炎培:久違了的人 8:27 30/11/2014 ■尊子為蔡炎培畫的漫畫肖像。 要不是石琪的《小明星歌壇傳奇》,可就忘了鹹魚與青菜各有所好。千禧年第一個新移民黑帶詩人廖偉棠鍾情瞽師杜煥的地水南音,手痕痕也來上一首《男燒衣》。打開天空說亮話,個人少年時代,給自家襪廠的女工耳濡目染,也愛上徐柳仙的《再折長亭柳》,以及小明星的《風流夢》,從而企在凳仔唱出「杜鵑啼血,宛似悼翠,悲紅」…… 《明報》歲月中,大概是八十年代罷,一天晚上,迷頭迷腦睇大版,眼前忽然人影一閃,《人人文學》的陸慶珍(陸離)伴着她的「兔仔」丈夫石琪上門來,徑直走進社長室,不消半句鐘,笑盈盈走出來,點點頭,風一樣走入老爺𨋢。 越日,電訊版添一位譯員,他就是屢在《中國學生周報》寫影評的石琪。過得一陣子,大副刊要改版了,石琪的二百五十字的小框框「傾偈集」登場,讀者反應是:作者賦得「氣定神閒」。這,大概與石琪苦練毛筆字最有關。 初,石琪只在娛樂版寫影評,惹來另一影評人舒琪抨擊,太保守了。打開天空說亮話,自港產片商業電影,除了張徹的「死角」武打片,及後李小龍一腳震三江,很難跟荷里活爭一日短長,去到「船頭尺」,可就及身而止。比較特別還是「明月」黃俊東的「獵書」,大陸三四十年代的絕版書,長年累月介紹之餘,坊間盜印本將之復活過來,「文化沙漠」儼然有了綠洲。 過得幾年,石琪搖身一變專業影評人,不用上班,「傾偈集」加多一百幾十字,直至退休之年,「桃花依舊笑春風」。 另一個久違了的人,當然是「眼光光拉尿」的尊子。日日睇《蘋果》,「日日思君不見君」竟是這個光景!恐怕是受「最黑一半」遮住。「最黑一半」是啥?讀者諸君不妨請教踎在名采左下角的陳也。 話說「契爺」王司馬忙得不可開交,要添人手,剛從中大藝術系出來的尊子應徵,眼看為了「二百塊」人工出入談不攏,前腳剛踏入𨋢門口,查先生急忙一招手,請回來,就這樣辦罷。個人離開《明報》前給我畫了漫畫肖像,經過阿泉(蔡浩泉)的「水墨版畫」有借冇回,學乖了,打吓問吓都不借出原稿了,影印則冇計,最好作為馬經版頭,絕不下童輝那一款卡通。 蔡炎培

20141130-梁文道:做個正常人

梁文道:做個正常人 8:26 30/11/2014 就在夏霖被帶走的前幾天,我們還在一起,為一位朋友慶生。那晚的雪白小蛋糕意外地好吃,質地柔軟,但又不至於鬆垮;有些甜味,但又不算過份,正合我們的口味。壽星告訴我們,這是正被軟禁的一位友人特地託人訂製的。難怪,她的品味一向很好。 是吹蠟燭許願的時候了,壽星輕聲說出他的心願:「希望一切還在裏頭的朋友平安,也希望所有在外頭的朋友無事……」。我們沉默,心裏也暗自真誠地祈求。燭光已滅,大家一邊分着蛋糕,我一邊說: 「剛才聽到XX的願望,一回想,才發現過去十多年來在大陸認識的朋友,幾乎竟有一半蒙難。不是坐過牢,就是正在坐牢;不是失去了工作,就是接近失業的邊緣;不是流亡,就是處在一種不能回國或者不敢回國的尷尬狀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大家變得激進了嗎?不,其實做的事情還是一樣的事情,說的話也還是沿着同樣的路子,和幾年前根本沒有什麼分別。重看我從前在專欄裏寫的東西,要是以今天的口徑估算,大概都出版不了。浦志強他們幹的事情,一年前還能上雜誌封面,維權運動在幾年前也還是官方媒體正面報道的題材,現在呢?在這種情況底下,溫和與激進的分別根本沒有意義,那條線的定義從來不是客觀的,因此也從來都不是我們把握得了的。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是安全的。」 莫非一語成讖,不到幾天,夏霖就被帶走了。我說「帶走」,是因為我們很難斷定一個人這樣子莫名其妙地消失算不算是被捕。走的時候沒有正式拘條,他們的家庭往往過了許久也得不到通知;律師可以去找他嗎?就連律師也都被「帶走」了,你還找律師?這就像我那些回不了國的朋友,從來沒有正式放逐的命令,只是透過各種管道傳來威脅的信息,讓你不敢重踏國門。所以這一切都是含糊的,不算被捕,不算流亡,只是靜悄悄地消失。 咎由自取,有人如是指責。例如維權律師,我曾見過官方媒體評論,指他們到處尋找中國社會的黑暗面,無限放大局部的問題,根本不合大多數人的利益,也漠視了主流的發展方向。但是,當聽說一個洗浴女子被人強姦,因為自衞而殺了人的時候,你首先想到的是要弄清楚事實,還是覺得這是個暴露中國社會黑暗面的好機會呢?當一個盲人受到非法軟禁,你去幫他,這是出於仗義,還是想要放大局部的問題。有誰能告訴我,在單純的同情心與樸素的正義感,以及「刻意破壞大多人的利益與主流發展方向」之間,是否有一道清楚而穩定的標準? 所以這是一個嗅覺的問題

20140914-涂豐恩--從我們的過去,找尋我們的未來:《百年追求──台灣民主運動的故事》筆記

涂豐恩--從我們的過去,找尋我們的未來:《百年追求──台灣民主運動的故事》筆記 21:46 29/11/2014 http://gushi.tw/archives/1313 September 14, 2014 自由和民主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這一點是老生常談了。即便如此,我們似乎很少去想:那自由和民主到底是怎麼來的?《百年追求:臺灣民主運動的故事》,讓我們看見臺灣如何從經歷殖民地、威權體制,走到了今天的模樣。 這三冊書,第一冊寫日本時代一直到228,第二冊寫5、60年代,雷震、殷海光到李敖的文星雜誌,第三冊寫70年代的黨外運動和美麗島事件,一直到組黨的過程,還有1980年代風起雲湧的各式社會運動。串起來的故事確實就像書中所引用,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的句子:「政治上的教訓是:大多數人在恐懼中會屈服,可是有些人不會……人道上的教訓是:我們無需要求更多,光是如此,就足以讓地球適合人類居住。」 一、擁抱世界的臺灣 在這一百年追求民主的故事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它有一個非常具有國際視野的開端。這麼說,不只是1920年代臺灣的知識菁英們可以到東京留學, 並在帝都接觸到最新的政治思潮;更重要的是,當他們在思考臺灣問題,無論是自治、解放,或獨立,想的都不只是臺灣,而是把臺灣放當時的世界框架下。因為如此,他們開始思考著對外結盟,也擁有許多能夠參照的思想資源。 比如來自南投的彭華英,就曾經和中國和朝鮮的朋友組成「新亞同盟國」,目標要「追求民族解放,實現亞洲和平」。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在美國總統威爾遜(Woodrow Wilson)的主導下,國際間出現民族自決(Self-determination)的呼聲,臺灣人就是抓住了這麼所謂的「威爾遜時刻」。(雖然事後證明威爾遜對東亞殖民地事務並不關心。) 彭華英因此「多次與菲律賓、印度、朝鮮民族運動者在上海大東旅館開會,計畫派遣遠東弱小民族代表前往華盛頓會議請願,要求殖民地獨立。」 眾人討論的時候,來自中國的代表認為臺灣解放後應該回歸中國,但彭華英對臺灣的未來有不同的想像,他說「我們臺灣人希望能如比利時一樣,獨立成為永久中立國。」 更早一些,1907年,林獻堂在日本見到了他的偶像梁啟超,希望祖國的知識份子能幫忙臺灣脫離殖民統治,梁啟超很坦白地說,祖國目前自顧不暇,幫不上忙。但他倒

20141114-沈旭暉:新加坡會「變天」嗎?

沈旭暉:新加坡會「變天」嗎? 2014年11月14日 雖然「新加坡民主」比不少港人意想中的成熟,但至於怎樣才是「有效」的民主,值得我們進一步討論。假如民主只有一人一票、無篩選兩大準則,但選舉過後朝野互不合作,少數人利益被犧牲,多數派則無視民意,以致社會分裂,這樣的「民主」,無疑是低效的,也是不成熟的。 「新加坡民主」自然有諸般問題,但並不能視為裝飾,因為它是具競爭性的。有趣的是,上屆大選取得佳績的反對黨不但沒有冒進,反而多次「謙稱」未就緒當執政黨,認為人民行動黨做得不錯,說現在不是變天的時候。這是因為新加坡選民十分務實,一方面希望穩定(在東南亞,相比於那些有民主政體但百病叢生的鄰國,「穩定」是新加坡一大賣點),另一方面又希望政府聆聽民意,所以一些溫和派投票給反對黨的前提,有時卻是「他們不能變天,但要有能力給予政府壓力」。政府明白了這樣的訊息,回應民意也頗為迅速,因為始終是一黨獨大,只要決定了,政策可以變得很快。例如上次選舉對新移民顯示的不滿,就立刻反映在新政上,移民政策幾乎是霎時間收緊。 有了上述政府和反對黨的互動,雖然和西方同類互動不同,新加坡人卻越來越放心,因為他們知道,假如反對黨有一天能上台,前提就是它們和人民行動黨的「穩定基因」基本上已沒有分別。以往全國精英都加入人民行動黨,在野黨人才缺乏,要麼偏激、要麼水平有限;但現在在野黨精英不少,基本上都是按類似邏輯思考,雖然會就不同政策有不同宣示,但對新加坡立國精神和理念,包括要維持高效率政府,是沒有大分歧的。 說了這麼多,我們不得不重溫新加坡的立國思想。李光耀至今認為,新加坡作為一個獨立小國得以存在,本來就不是天然結果、或純民選結果,假如沒有威權領導,新加坡早就赤化、或馬來化。那為甚麼今天的新加坡選舉逐漸具高度競爭性,而能避免內耗?相信一大原因,是新加坡人的身份認同終於成型,而他們的「篩選」在新移民入籍那一刻,不具備同一認同人,現在是很難加入新加坡籍的。 當主流新加坡人都應接受國家的主體民族(華人)、認同國家作為多民族國家(保持約三成的非華人比例)、肯定主體政治經濟文化(英式政治制度和自由市場)、也知道誰是最重要的國際勢力保護傘(美國戰略保護,加上中國經濟保護,雙方都不能開罪),確立了上述核心議題,選民怎麼選,就都在國家共識範圍之內了。此所以雖然新加坡同樣面對世代交替問題,執政黨也要在「後李

20141127-沈旭暉:蘇聯分離主義與中國的「拉鏈地方管治」

沈旭暉:蘇聯分離主義與中國的「拉鏈地方管治」 2014年11月27日 習近平的「不成為戈爾巴喬夫情結」,還顯示於蘇聯解體的另一教訓:各加盟共和國尾大不掉的民族主義。蘇聯末年最鬧獨立的,除了最高調的波羅的海三國,其實還包括蘇聯中樞的俄羅斯聯邦:早在八十年代,西方攝影隊訪問俄羅斯人的身份認同時,大部份青年就不愛自稱「蘇聯人」。新左派學者王紹光等,則時常提及另一個案例:南斯拉夫解體,提別強調加盟共和國給中央的稅收持續減少,離心大的並非後來爆發大戰的波斯尼亞,而是最繁榮富足的斯洛文尼亞。 中國政府立國以來,原已對地方主義高度警惕,蘇聯解體後,更進一步加緊防範:不止是新疆、西藏這樣的少數民族自治區,也不止是香港、澳門這樣的特別行政區,還包括對任何一個普通省市,都要防止地方主義抬頭。 這是因為從蘇聯、南斯拉夫的經驗可見,無論是多麼忠誠、多麼教條化的共產黨員,只要在自己的地方當官,就逃不掉地方主義情結;即使他們願意為了走向中央領導層而不斷往上爬,把地方利益擱在一旁,他們重用的地方幹部,也會建立起自己的派系;地方的親朋,也會變成既得利益集團。 中共立國時,就明白到各地的「土共」,都有可能成為「黨內本土派」,都不能做大,開國初年清洗的古大存、馮白駒、高崗等,都是犯了「地方主義」。這憂慮在蘇聯解體後,又得到強化:例如香港回歸後,相對於「新愛國陣營」,傳統紮根本地的「土共」反而相對敢言、也相對不獲信任,即可見一斑。 因此,中國官場的不成文規定,近年越來越常態化:來自自己地方的人很少做地方一把手,以免滋生本土主義;即使用地方人做首長,也必定派外省人做「副手」制衡。為了反制衡,一把手又派人制衡副手當「副手助理」;副手又派人再落一格「輔助」,繼續制衡。這樣環環相扣,就像一條拉鏈,一格一格的連下去,當中有地方的人,也有外省人,確保了總體只向國家利益服務。而對組成拉鏈的本地人來說,這制度也確保了他們有往外晉升和流動的機會,倒也解決了部份上向流動的問題。 問題是,在習近平時代,高度自治的特區,卻成了「拉鏈地方政治」的盲點。因為基本法規定的自治,畢竟是以本地人為主,而本地人外派往其他地方解決流動問題,目前也不可能。邏輯上,只有一個解決辦法,就是在本地人成為「拉鏈」的一格前,先完成「基本設定」,儘量通過留學、工作等,享有和中央一致的思維模式,那日後外派也好、內派也好,都有了充

20141124-沈旭暉:香港電視與國際關係

沈旭暉:香港電視與國際關係 2014年11月24日 上週王維基先生的香港電視終於正式開台,這原屬本地事務,與國際版理應毫無關係。不過在過去一年,不時有親政府媒體傳出,港視不獲發放免費電視拍照涉及「外國勢力」,雖然當事人多番否認,但相信的群眾依然深信不疑。另一方面,港視能開台,因為王維基收購了中國移動香港旗下的流動電視牌照,反映他依然能在國內做生意,似令「外國勢力說」不攻自破,更多人相信「一男子因素」才是關鍵。但與此同時,親北京媒體雖然曾同情港視,不久卻統一口徑,支持港府決定,為「外國勢力論」間接背書,它們卻非「一男子」能直接影響。 凡此種種,我們應如何通過國際關係解讀? 邏輯上,假如上述資訊全部屬實,可能性只有一個。 今天中國政府高度關注國家安全,對蘇聯解體的教訓深深警惕,認為意識形態不能鬆懈,必須防範西方借助輿論瓦解國家,並以同一「戰略高度」研判香港媒體,這些都是眾所週知。「一國兩制」的精神,根據北京演繹,就是涉及「國家安全」的就是「一國」範疇。按這條線推論,免費電視牌照假如落入「外國勢力」手中,倒也可以算是「國家」層面的事件,縱使香港市民一般不作如是觀。 雖然王維基身為浙江省前任政協,與中央政府關係並不差,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與任何外國勢力、乃至黎智英先生交往密切,但在「國家利益」層面研判一個商人是否愛國,從來並非看言論,而是看投資行為。假如商人有大量投資在國內,生意成敗全繫內地關係,這人自然不可能不愛國,這是「抵押品」邏輯,也是國際關係的潛規則:以新加坡的淡馬錫基金為例,和美國的業務往來,某程度上,也是新加坡的「抵押品」。 因此,當沒有太多業務在國內的商人,得到一個免費輿論平台,無論他本人傾向如何,根據北京理解的國際關係,本身就是一個危險訊號。因為電視這類業務畢竟風險不少,要是像亞洲電視那樣持續虧損,乃至要出售,一個沒有抵押品在內地的商人,就可以考慮售予任何買家,假如有「外國勢力」乘虛而入,就可以不通過官方的牌照審理機制,而得到影響社會輿論的平台。但假如牌照持有人和內地業務密不可分,即使要轉手,也不可能不找其他紅頂商人。 結果,當香港電視購入中移動的流動電視牌照,其實,也是業務和內地產生直接互動的開端。假如這類關係持續深化,反而符合國家安全的潛規則:一來真的出現危機,中國政府有無數方式直接解決;二來連帶抵押品問題,也能開始理順。當然

20141113-沈旭暉:香港接受「新加坡民主」嗎?

沈旭暉:香港接受「新加坡民主」嗎? 2014年11月13日 本欄先後介紹過「北韓民主」、「伊朗民主」、「俄羅斯民主」,不過不少港人最感興趣的,還是「新加坡民主」。 以往不少人提起新加坡,都得到這樣的即時回應:「那不是更不民主嗎?」但客觀現實是,數十年來,新加坡選舉不但早就落實了一人一票,而且沒有任何篩選機制。新加坡國會採用一院制,基本上由直選產生(87席),其他是9名委任議員,和來自在野黨的非選區議員,以確保議會最少有9名在野黨議員(例如假如有6名在野黨議員在直選當選,非選區在野黨議員則有3人;假如9人或以上當選,則為0人)。新加坡總理由國會多數黨產生,故亦可說是民選代表。 當然,新加坡立國以來,都是由人民行動黨執政,因此才需要在議會「保護」反對派;以往各界對政府「宏觀調控」選舉的批評,亦一直存在。最常見的論調,例如說政府亂劃選區讓執政黨容易當選(gerrymandering)、媒體不宣傳在野黨政綱、執政黨候選人得到大量政府資源令競爭變得困難、公民社會活動被打壓、政府以法律手段對付異己等,這些都曾被不少學者提及。而議席和民意之間,亦確有落差:在上屆大選,選情已是空前激烈,執政黨只得到60.14%選票,卻囊括87個直選議席當中的81席。 然而,批評歸批評,但上述情況,已越來越難出現。理論上,只要新加坡人選出反對黨,確是可以在一夜之間改變執政黨的,這絕非北韓、伊朗所能做到。而且在互聯網時代,以往威權政府使用的手段,已越來越不奏效,反而容易有反效果,相信未來更不可能使用。新加坡政府控告異見人士誹謗的案例依然存在,但政府官員被控誹謗的案例同樣存在,始終證據為本,不能說不是法治社會。再說,選區劃界有利執政黨一類行為,基本上哪裏都出現,美國的狀況也很誇張。不少西方國家不願意承認新加坡是「真民主」,但對不少新加坡人而言,這只是西方的偏見,相信他們的國家比上不足,比下絕對有餘,而且在其他方面更為優勝。 那麼民主除了一人一票、無篩選,還有沒有其他條件?當然有,而如何回應這問題,涉及我們對民主的根本認知,因為「民主化」理論,原來就包含一籃子因素,可惜這些元素,近年在香港的民主化論述已鮮有觸及。此所以即使有了「一人一票」、「無篩選」,成功和失敗的各國案例同樣地多。有趣的是,不少香港朋友提起「民主」,就只有最表層的討論,和以上兩大定義,然而「新加坡民主」雖然符合其對

20141103-沈旭暉:金正恩和他的新貴們

沈旭暉:金正恩和他的新貴們 2014年11月3日 不久前,北韓最高領袖金正恩缺席公開露面一個月,惹來國際媒體廣泛猜測,甚或懷疑他已被權臣架空、成為傀儡;到了復出,傳聞依然未平息。筆者剛到南韓參加統一部主辦的「北韓學年會」,來自南韓和世界各地的與會專家當中,卻幾乎沒有人相信金正恩大權旁落,其觀點很值得參考。 不少局外人認定金正恩撐不下去,源自他整肅姑丈兼顧命大臣張成澤,認定權力鬥爭會隨之而來。但研究北韓的專家,對那個「顧命大臣制」卻有不同理解:他們認為,大臣接受遺命時,就知道他們唯一的責任,就是樹立金正恩的絕對權威,而不是像中國封建王朝顧命大臣那樣,真的要在幼主年幼時「輔政」。換句話說,當這些大臣不知進退,就是金正恩不猜疑,其他小報告也會接踵而來,所以體制上,他們幾乎肯定迅速被削權,要麼像張成澤那樣被賜死,要麼像崔龍海那樣被調整職務,要麼像幾名老人那樣被架空。某程度上,唯有通過這些行為,再提拔自己信任的人,金正恩的權力才會鞏固。所以外間以為北韓權鬥腥風血雨,其實都是按照北韓「國情」的劇本進行,顧命大臣就是用來「立威」的,黨內高層心照不宣。 在金正恩親手提拔的新貴當中,有兩人最值得留意,上述專家認為他們的存在,足以讓金正恩長期不用親自出面,也能穩住局面。第一人是近月在國際外交界頗出風頭的北韓新任外長李洙墉。在北韓體制,外長原來不算在權力核心,因為勞動黨中央委員會有掌權外務的書記,作為外長的上司;而前數任外長都被認為是榮譽職務,反而是副外長姜錫柱、金桂冠等,被認定是實權人物。 但李洙墉可能是例外,因為他是金正恩在瑞士讀書時的北韓駐日內瓦公使,也是金正恩留學時的正式監護人,甚至一度被西方媒體以為是金正恩的「父親」,二人的親密關係,可能更勝真正父子。李洙墉近年擔任張成澤副手,卻完全沒有被牽連,反而升官,而且出任外長後動作積極,數個月內就出訪中東、非洲、東亞、美國、俄羅斯,參與了東盟地區論壇、聯合國大會等會議,這等積極性,是北韓過去十多年所未見。李洙墉難得能同時理順北韓外交和金正恩私務,這樣的角色,從前亦不常現。 另一名新貴是正取代崔龍海成為二號人物的黃秉誓,此人也是金正恩家族最信任的人之一,早在擔任一個小科長時,就成為金正恩母親的心腹,不久前取代崔龍海成為朝鮮人民軍政治局局長,也取代了崔龍海「陪伴金正恩視察次數最多」的地位。通過這些提拔,金正恩對北

20141107-沈旭暉:摩納哥王妃與主權的故事

沈旭暉:摩納哥王妃與主權的故事 2014年11月7日 日前本欄談及剛上映的電影《山本五十六》,有一幕講述這位日本海軍英雄笑說退休後的志願,就是「在蒙地卡羅賭場賺光賭客的錢」,據說他真的這樣表述過。說起來,近年也有關於摩納哥政治的電影《摩納哥王妃》(Grace of Monaco),對我們研究小國寡民生態頗有啟發。 摩納哥面積大約2平方公里,是梵蒂岡以外全球最小的主權國家,香港面積是其六百倍。這樣的國家得以生存了八百年,還要成為富國,一來有中世紀各大國勢力平衡之間緩衝的歷史原因,二來賭場的開發製造了穩定財富,三來避稅天堂的身份令其成為全球另類經濟網絡的一員,才得以不斷延續奇蹟。 電影以嫁到摩納哥當王妃的荷李活影后Grace Kelly為主角,劇情卻圍繞著今天鮮為人知的「摩納哥危機」:1962年,法國封鎖摩納哥,報復摩納哥大量收容逃稅的法國公民,聲稱如不就範就直接吞併。根據歷史,最後是摩納哥親王妥協,讓法國對摩納哥境內住不夠五年的法國公民、和有1/4以上業務在境外進行的法國公司直接徵稅,令危機解除。根據電影,卻則是影后王妃以她的魅力,舉辦了一場紅十字會籌款晚會,讓法國總統戴高樂和美國國防部長麥拿馬拉同台出現,通過美國的間接壓力讓法國妥協,這自然是劇情需要的人為加工。 不談歷史,單談現實:對法國這樣一個大國而言,維持摩納哥的主權,究竟有什麼好處?為甚麼不像「中國賭場」澳門那樣實行「一國兩制」?這問題原來不容易解答,因為摩納哥獨特身份能給予法國的,無論獨立與否,都分別有限。但到了歐洲整合成型後,迷你小國的價值,卻有了新的空間。 當我們閱讀歐洲地圖,會發現尚未加入歐盟的國家,除了未能整合的塞爾維亞等國,就是那些微型國家:梵蒂岡、摩納哥、聖馬力諾、安道爾、列支敦士登等。它們並非和歐盟國家沒有合作,例如摩納哥就和法國簽訂關稅聯盟,因而使用法國貨幣(現在也就是歐元)。但是它們畢竟不直接屬於歐盟,一旦歐盟出現大型危機,理論上,卻可以獨善其身。當而,這些小國完全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就是歐盟解體,摩納哥也離不開法國;但反過來說,法國卻可以通過存續摩納哥,做一個不加入歐盟的無傷大雅的實驗。 值得注意的是,摩納哥的主權原來頗為含糊,直到冷戰結束後的1993年,才在法國同意下加入聯合國,成為正式會員。原來摩納哥和法國簽訂條約,規定一旦沒有男性繼承人,國家就自動被

20141129-父女博格:香港仍能被我們改變

父女博格:香港仍能被我們改變 21:13 29/11/2014 穎: 作為90後,你聽到那位前高官行會成員人大代表這樣批評年輕人,不知會有甚麼反應?她說:「有朋友告訴我,最近多了人打算移民,移民的原因不是怕共產黨,是怕現在的年輕人」。 黃之鋒一矢中的:「請轉告你那位朋友,他可以移民到一個沒共產黨的地方,但不能移民到一個沒年輕人的地方。」 高官的歪理,僅用常識回應就夠了。 權貴對年輕人不滿的原因是甚麼呢:「年輕人覺得一定要跟我做,我講的一定對,不聽其他意見……如果他們當權,香港不知會變成怎樣。」 前高官的說法真是天大笑話,恰恰可以百分百應用在這些大人身上:他們以為講的做的一定對,錯了亦不會改,人大落閘,最高權力不能撼動。學生到北京陳情,連飛機也上不了,你們的意見中央已充份了解,聽都不用聽。今天的當權者,把香港搞成怎樣,我們有目共睹。 年輕人真有這麼可怕嗎?相反,很可愛。他們和平理性講道理,但當權的大人卻聽而不聞。年輕人一次比一次失望,不得不用佔領表達訴求。佔領行動絕大部份也是和平理性,但大人們仍然視而不見,沒丁點讓步,把他們逼向絕望。 人人都說,年輕人是我們的未來,但當權者連年輕人都害怕,把年輕人當成敵人,把年輕人推向對立面,這個城市便沒有了希望,失去了未來。難以想像的是,這位今天仍在行會的前高官,昔日是教育政策的負責人,推動教育改革,面對的就是年輕人,令人更害怕的是,前高官很有機會在下屆政府捲土重來,重新掌權。 要移民要走清光的,應該是面對這種局面的年輕人,對嗎? 老爸 Dad: 不對。 記得之前你寫過一篇給家姐關於移民的文章,家姐表示她不希望移民,我也一樣。 為甚麼這次運動有這麼多學生走出來呢?顯然易見,是因為希望出自己的一分力,一同嘗試去改變現況。縱使當權者對青年人不滿,認為下一代很可怕也好,我們為何要選擇離開呢?玩具壞了,我們嘗試把它修好,而不是把它丟掉;香港社會出問題了,為甚麼我們要逃亡? 有時候,你在家裏說:覺得香港變了,像是對香港前景很悲觀似的。那些時候我都不禁想,真的有差到無藥可救的程度嗎?或許你對香港的陰暗面比我知得更多,更深,但是在我的認知裏,我認為,香港仍能被我們改變的。 穎 Profile: 傳媒人,關心時事,更關心兩個寶貝女兒的成長。 怡:大學生,探索人生,容易滿足。穎:中學生,愛完美

20141129-康婷:愛的覺度:選擇不給孩子最好的

康婷:愛的覺度:選擇不給孩子最好的 21:13 29/11/2014 在文明的城市,如香港,會有法律制度確保孩子身心安全,要求父母照顧孩子起居飲食,政府亦提供九年制的免費教育,這些安排都為孩子作了最基本的保障,事實上孩子可聲稱這種基本生活為「我應份得到的」。但若家庭經濟狀況稍為高於底線一點,父母又豈會只按照法律所規定的給子女?通常的心態也是「盡我所能給孩子最好的」,雖然「所能」與「最好」的領域猶如天地般闊,但「給孩子最好」這概念是否對孩子最有益呢?在我生活上所遇見的孩子當中,大部份都覺得出外晚膳、放假去旅行、玩智能手機、涼冷氣、坐的士等等,是他們「應得」的享受,得不到便覺得「不公平」,甚至被剝削。不要說渴求孩子感恩,就連想滿足現今的孩子也非易事,但弄到他們有此思維還不是父母嗎? 在這麼發達的社會環境當下,我與妹妹很關注孩子那份「我應得」的態度,常討論怎樣才拿到一個合理的平衡,既不讓孩子覺得被「剝奪」又不過份供應。沒有一定的方程式,只可以說這個「多感恩,少埋怨」的觀念是從最小的事情上開始灌輸。吃晚飯時偶爾女兒會說:「又是吃這些?我最不喜歡就是××!」我當然可以致歉後再煮出女兒喜歡的食物,但以下才是我真實的回應:「不是所有健康的食物也合你口味,但你也需要吃,何況媽媽煮飯給你吃是基於我愛你,一句『謝謝』較恰當。」 由於我們有能力供應孩子想要的物質,所以作為父母要更加懂得節制,絕不能被那份「愛女心切」的情感操控,否則會造就了不懂感恩不懂珍惜的性格。暑假尾妹妹一家往機場送我和女兒回港,姨甥女與女兒抱頭痛哭依依不捨,妹妹見勢便答應若有機位低於$××,姨甥女可以即時跟我倆去香港,10分鐘後航空公司職員告知確實有機位但價錢卻高於妹妹所定的上限,姨甥女立刻狂哭皆因捨不得表姐。一看妹妹的眼神,已知道她的心在軟化中,所以在她投降之先我趕快公佈結論:「寶貝,我們知道你不捨得表姐,但機票價錢實在太貴了,我們惟有再等數月後見面吧。」要這兩表姐妹分開,我內心何常不痛呢,只要靈機一轉絕對可以說服自己改變初衷,但兩位小女孩便學不到珍惜,也經歷不到失望這些生活課程。 很多父母也會給予孩子上各種各樣的課外班,弄到孩子透不過氣,有些孩子更是覺得上這麼多的課是一種「負擔」而非「特權」,其實世界上有很多孩子連上學也沒有機會,有些很有藝術天份但也沒能力培養,為何要讓自己的孩子覺得上學和培養課外興

20141129-蕭煒春:移民因為怕差人

蕭煒春:移民因為怕差人 21:13 29/11/2014 行會成員羅范椒芬聲稱,她有一些朋友跟她說,近日多了人移民,是因為怕了年輕人。她的那些朋友可能都患上了既得利益早衰症,以為年輕人求變就是來革他們的命。我有很多朋友決定不移民,單純是因為熱愛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然而看過旺角的血腥清場後,留下來的信念動搖了。考慮移民的原因多了一個:怕了差人。 我有好些警察朋友,由雨傘革命開始,大家已約法三章:不談革命、只談風月,以免傷了和氣。看到警察的無理與過火,有時也會設身處地想:可能現場真的有些好勇鬥狠份子,才會累及無辜;又假若朋友A或朋友B在場,他們或許會對示威者寬容一點,害群之馬應該只是少數。總之,因為相信法治,也主觀地期望大部份執行法治者都是正義的朋友。 然而當看到那夜旺角清場,電視台工程人員無理被指襲警、記者用閃光燈也要被抄牌、警察刻意截查穿校服學生兼搜書包、櫥窗睇金也被驅趕兼近距離攝錄、稱呼一句「黑警」即時被包圍按地圍毆、還有惡差人那句:「驚就唔好出街喇!」一個地方突然變相實施宵禁,街上人人假設有罪,戴頭盔出街要解釋、站在行人路等於非法集結,那已不只超越法治範圍,而是已到達以言入罪,刻意製造白色恐怖的地步。 當我還是小記者的時候,一些老行尊對我說,有些差人與黑社會只是一線之差,讀到書的當了警察、成績差的淪為爛仔,但在非常時期,做事手法如出一轍。當時不以為然,因為很多同期畢業的大學同學,選擇紀律部隊純粹貪圖薪高糧準,各人斯斯文文,跟爛仔是沾不上邊的。 是因為耳濡目染?還是同樣患上既得利益早衰症?今時今日為求執法,可以講大話、濫用暴力、有殺錯冇放過、胡亂拘捕,一味靠惡以建立權威。可以清場,但有需要如此暴力嗎?在行人路上踽步而行,難道就等同殺人放火賣白粉?需要催淚水、胡椒噴霧加警棍招呼?在旺角黑夜,警察跟黑社會的確只是一線之差,尤有甚者是他們手拿武器,可以亂棍扑人而只需一句「警方冇理由不能在香港境內執法」而逍遙法外。 一直以為,我們這一代的父母,物質豐裕,只需憂慮孩子能否進身名校、會否在過份保護下嬌生慣養,總是假設了他們的將來,跟我們的過去一樣,可以在安穩的社會環境下,專注搵錢又或是發展一己之長。殊不知,巨變就在一瞬間。 一場驚天動地的民主運動,牽引出香港回歸後潛藏的陰暗面。你可以選擇討厭政治,但政治對你的影響依然是形影不離。當維持社會秩序的鑰匙已失效

20141128-素黑--在關係中修行

在關係中修行 撰文:素黑 欄名:黑意自愛 20141128 有人跟我說,他希望生命能進入更深的層次,想去修行。他指的是去跟隨一個上師,間中入廟住一會,精習佛學等等。 他的計劃本來不是甚麼問題,問題卻是,他的修行想法需要別人操心他未完成的責任,因為原來他正準備要拋下剛出生的孩子,和為了他多年來的任性而獨力撑起家庭收入的妻子不管。他卻覺得,活着是為了「觀照」自己,從自我執着中修成「放下」,從世俗的捆縛中「解脫」出來,過「無為而為」的生活,不能執着關係,要提升到「大愛」的層次,佛陀的聖人境界等等。 貌似心靈大師的大堆術語,說得蠻動聽。可是,這個人根本不知道修行的意義。在修大愛前,他連最基本的愛也未及。修行有兩面。其一乃修煉大愛、修解脫、修放下我執等等靈性上的提升,這是修成聖人之道。這一步不是由你決定何時開始的,因為在進入這一步前,你必須先打好基礎,獲得合格資格,就像取得護照一樣,那就是其二、你必須先做好一個「人」,一個最基本、平凡、普通的人,那是做人最基本的修養,才能去修「聖人」。要修甚麼呢?就是修承擔、修責任、修善後、修看見自己的自我膨脹,認出自己的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只顧自己。說白了,就是要看到自己有多自私和貪心,沒有理會同在的別人。 先看到自己是平凡人,不是帶着甚麼天命的修行者。先處理自己的弱點,減少對別人、對世界的剝削和傷害,對自己的言行和選擇負責任。先在關係中修行,譬如處理好分手、處理好家庭,承擔你選擇的角色應負的責任,做個好爸爸、兒子、女兒、媽媽、丈夫、妻子。別妄想跳過這些責任可以成佛成聖。

20141127-素黑--四十歲重新開始

四十歲重新開始 撰文:素黑 欄名:黑意自愛 20141127 日本作家松浦彌太郎有本很有意思的作品,書名叫《給 40 歲的嶄新開始》。 他說:「接下來的人生,該怎麼過才好呢?」「該把甚麼視為人生終點?又該把幾歲定為人生巔峰?」「四十歲一般給人的印象是一個人生的轉捩點,也是走下坡路的開始;但是,這麼想未免也太過寂寥。倘若換個角度思考,告訴自己:七十歲才是人生巔峰,把四十出頭視為新的起點,那麼不就有可能全力衝刺,迎向光輝燦爛的七十歲了嗎?」 作者告訴我們,四十歲是一年級生,要慶祝自己的第二誕生日,永遠以初學者的心態面對每一天。個人歷史是座寶山,建議製作二十歲到四十歲的年表,從平凡無奇的日子找出值得記下一筆的點滴。還要減輕行囊再上路,看看自己此刻擁有些甚麼,有甚麼是要的東西、不要的東西、做得到的事和還做不到的事,從所有物當中找出重要的事物,再用心對待自己的最愛。 以七十歲為終點目標,引頸期盼七十歲,視七十歲為「陳年」而不是「老化」,大方地為他人付出,向前輩學習,以父母為學習範本。人格也要調校,要從「受」轉為「施」,因為四十歲是「付出人生」的起點,從微不足道的體貼做起,學習滿足對方的需要,做讓很多人感到開心的事,也應計劃今後三十年的生活之道,製作未來三十年的年表,描繪七十歲時的收成,把自己變成有用的工具,視玩樂也是一種投資。到最後,可以用心地迎向人生終點,寫下最後的交代。 這樣的四十歲人生,是不是變得豐盛和令人期待呢?作者最後提醒我們,請把對昔日的依戀與過去的輝煌成績全都忘掉,重新回歸到一無所有的自己。啟發性非常,令中年可以愈活愈年輕。 黑

20141129-關麗珊:沒收回鄉卡

關麗珊:沒收回鄉卡 21:10 29/11/2014 【明報專訊】要是只有一間傳播媒介機構河蟹,明辨是非的人大可辭職,另覓良木而棲。萬一間間機構都河蟹或半河蟹,就只能有良心的轉行,或先將良心鎖在抽屜才返工。 某傳媒機構的記者有次因人脈關係,得到獨家猛料,猛料內容不外是某高官如何貪腐,沒有新意,只是有證據可以開名報道。記者滿腔熱血的完成採訪,主管看罷,只是問了一句:「你不想要回鄉卡嗎?」 記者沒有回鄉卡事小,報道公開以後,需要負責的人極多。那機構寧願沒有獨家報道,好過惹禍上身。 我們無法想像內地維權人士及其律師的壓力,內地法律系畢業生極多,只有十分一左右考到執業資格,人脈非常重要。維權律師憑良心站出來,可能失業,更可能失去自由。儘管如此,仍有律師願意維護正義。 在香港為高牆添磚的人跟內地維權律師走相反的路,維穩者可有捫心自問,吹捧權貴踐踏學生,到底是無知還是為錢呢? 特區高官將子女送到外國讀書,不曾教書的人掌管香港教育多年,不知所謂。今日批評學生的人,還記得良心兩字怎寫嗎? [關麗珊facebook.com/kwanlaishan]

20141129-戴耀廷:靠禁制令和警察能管好香港嗎?

戴耀廷:靠禁制令和警察能管好香港嗎? 21:10 29/11/2014 【明報專訊】這幾天警方以協助私人團體執行法院禁制令為由,偷用由法院得來的認受性,移除路上的障礙物,拘捕一些佔領人士,成功在旺角清場。清場之後,警方佈下大量警力在旺角街道阻止人群聚集並把他們驅散,過程中使用了不同程度的武力,與群眾出現不少衝突,也拘捕了過百名市民。警方更使用大量警力守在街道兩旁,防止人們再去佔領街道。 看來以禁制令加上大量警力會是特區政府現在處理佔領的手法。現在旺角被清場,可能在一段時間內,特區政府就會用同樣方法去銅鑼灣及金鐘佔領區清場。 不少支持佔領運動的市民心情是非常矛盾的。由於佔領的日子已是相當長,一方面感到相當疲累,亦怕擦槍走火,難把抗爭行動升級,另方面又感非常氣憤,因政府寸步不讓,在爭取真普選這事上得不出任何實質成果。 但即使在未來幾星期,佔領者或是被拘捕或是自願退離,特區政府成功把所有佔領區清場,根本問題還未解決。佔領運動所反映的,就是香港社會已誕生了一代民主訴求鮮明、抗爭意識強烈及堅韌的香港人。當中不少更是年輕及受過高等教育的港人。 現在或許會因為原先的行動曠日持久而暫時退下來,但一日未能建立起大家都能接受的民主普選制度,在適當時機,他們還是會無畏無懼地再次走出來。即使現在能清場,但我們已可預見在未來半年,起碼會有兩個高危的日子,他們會再次走出來。一是當政府提出一個爛方案給立法會審議,另一是立法會否決政府方案的前後。甚至在政府方案被否決後,以後一有政治爭議,很多港人都已懂得怎樣具創意地以和平非暴力的方法去抗爭。 難道警方可以使用大量警力長久地在各個曾被佔領的地區佈防,防止人們再次衝出馬路嗎?難道人們不會走到其他地區去佔領馬路嗎?警察是否可以守住整個香港每一個路口?也難道一遇反對,就向法院申請禁制令去禁止人們一切抗爭的行動嗎?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特區及中央政府看不見嗎? [戴耀廷]

20141129-王迪詩:最女人——說話的藝術

王迪詩:最女人——說話的藝術 2014-11-29           香港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成了「吵架之都」。好端端走在街上突然有人大叫「你為甚麼撞我!」,伸手截的士突然有人尖叫「喂!我截先!」,更莫說因為「佔中」立場不同而令朋友、同事甚至家人翻臉。         見過不少人吵架吵得面紅耳赤,火遮眼起來甚麼難聽的說話都講得出口,憤怒是因為覺得對方不可理喻(而對方好明顯也有同樣感覺)。既然無法說服他人,那就盡情侮辱對方當做發洩吧!好比一個細路仔得不到喜歡的玩具,就乾脆整爛佢讓你也不能玩。是的,吵架就是如此小學雞的行為。         修煉成精百毒不侵         提到控制情緒,講就容易,有些人活到八十歲仍未做到,所以我實在相當佩服Eric,雖然我經常嘲諷他似馬戲團團長多過律師行合夥人,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在長期應付女上司和客戶的訓練下,早已修煉成為「人精」,百毒不侵。我也不知應該恭喜他還是可憐他,畢竟達致「人精」境界的修煉過程可是有血有淚的,而我單是在旁觀察就已經獲益良多,上星期我又看見Eric表演了。         話說那天我在機場碰見他,剛巧順路所以同坐一部的士。一上車,的士司機立即黑面,然後大聲同行家傾電話:「唉,麻鬼煩!香港咁多地方唔去,係都要過海,一定塞車塞到插針都唔入啦!唉,真係多得佢唔少……」接着在電話嘮嘮叨叨罵個不停。         換了別人可能已跟司機大吵起來,我們這趟旅程卻一片和諧。雖然很多人話我「寸」,但我並沒有反駁這個司機半句,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被我罵。難得Eric還有興趣去理會他,甚至和顏悅色地說:「師傅,我們行的是西隧,一出隧道就繞上西營盤,不會進入中環塞車地帶。」         曲線抽擊更高明         的士司機又對着電話大聲說:「唉!頭先見佢咁嘅西裝友都知唔對路,睇佢個款都係過海啦!唉,唯有怪自己行衰運囉!唔通鬧個客咩?你哋係『客』呀,叫你去邊你都要去啦!總之就係我自己黑仔囉,唉,通街都係客偏偏要我碰着個西裝友……」         Eric笑眯眯、慢吞吞地說:「師傅,呢啲咪叫緣份囉。」         我拼命忍住笑,在倒後鏡看見的士司機氣得滿臉通紅,想開口還擊卻又不知該說甚麼,最後唯有苦笑。遇着Eric,除了苦笑還可以怎樣?任由司機再黑面、說更難聽的話,這位乘客仍是

20141129-大巴:那夜他見識了何謂最低武力

大巴:那夜他見識了何謂最低武力 21:10 29/11/2014 【明報專訊】一幀新聞照片,也許叫人歷歷在目:照片畫面聚焦在一名警察和一個高舉雙手的學生身上,兩人距離約有一呎,警察拉下學生的口罩,向其面上噴射胡椒噴霧。「那個學生就是我。」中大學生劉思揚(Alex)說。佔領第十八天(十月十五日),有部分示威者嘗試佔領龍和道,當時Alex正在金鐘留守,隨同還有有幾個中大崇基同學:「我叫女仔小心點,站後一點,我便一個人走去龍和道的另一邊聲援,其間在添馬公園位置,遇到警察,那時我沒向前行,沒有挑釁,沒叫口號,接被噴胡椒噴霧。」 隨後,警察的防線越過了他,因射燈照向前方,並沒有人看到躺在後面的Alex,在黑暗中再被毆打了一陣子:「我蜷縮身體,膝頭護自己,警方一邊打,一邊講粗口鬧我,這也算了。有人大叫襲警和衝擊防線,我怕得不敢動,說了幾聲『打人啊打人啊』,被捏起耳朵問『你還叫不叫?』。那時他們個個火遮眼,有個膝頭鋤落我下體,那一鑊很厲害,幸好有一點柔道底子,懂得就位,沒中要害,大腿內側瘀黑一片。又有一個踩肚,和用棍敲我的面。那時我已看不見,不出聲。」 Alex的頭和背,都被滿噴滿胡椒噴霧,在被扣留二十多小時間,沒機會清洗,「已經痛得沒感覺,後來保釋出來,朋友先幫我做record,房間內風扇一吹,周圍的人也很難受,因我身上太多胡椒噴霧。」 結果,他被控非法集會及阻差辦公,「怕警方會再告我襲警,無人知的。現在只是保釋期,在等進行法律程序」。他聳一聳肩重述過程,難掩失望和無奈:「不想被拉,不想家人擔心。」 Alex曾在七.二預演佔中被捕,原已決定退下火線,留在宿舍定期舉辦思辨政事的討論會,希望深化宿友對民主的認知。不過自九.二八學生嘗試重奪公民廣場那晚起,他又跑到前線,還和友人合買一個帳幕,安排朋友輪班、帶備課堂的reading,留守現場。現在,他已不敢踏足到佔領區,只按兵不動,蒐集證據。「怕嚇死家人,做後援,在網絡發放資訊。」 媽媽跟他說什麼 在他被捕後,內斂的家人一直扮作若無其事。「媽媽向我的問,『點啊你,無事嘛,小心點啦』。但我姑姐說,她背我哭了無數次。爸爸是個寡言的人,我被捕之後,他全日沒上班,望電視,看現場直播。因他們打不到電話給我,才用這麼蠢的方法去等我。」 這陣子,他已重新上課。「回顧過去一個多月,感覺空洞。讀書讀不到,始終在街上留

20141129-陶囍:樂善勇敢

陶囍:樂善勇敢 21:11 29/11/2014 【明報專訊】通識科又成為爭議。只怪自己記性太好,想當初通識被萬般嘲弄,說它範圍太廣,學生末了只會淪為吹水怪,幾年下來,此科竟然神威大發,鼓動學子上街這麼費勁的事都辦得成,真是十年人事幾番新。 通識之前還有教育改革,大家記得那堆黃色小鴨嗎?教育當局不怕人家見笑,大方公告天下,以後填鴨,用「樂善勇敢」來填——樂於學習、善於溝通、勇於承擔、敢於創新。時為1999年,黃之鋒剛上幼稚園,學聯五子頂多在念小二小三,太好了,他們趕上了這麼美好的改革號,踏上了求學不是求分數(好似係)的愉快學習旅程。 從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成效這回事,不是說你想看就看得到,偏偏,彈指十五年,一場雨傘運動,讓我們看清一張張年輕學子的臉孔,展示了具體的教學成果。他們樂於學習,抗爭不忘自修做功課;他們善於溝通,兩文三語不在話下,面對高官不卑不亢;他們勇於承擔,坦然面對公民抗命的刑責;他們敢於創新,佔領區的創意點子源源不絕。試想想,如果這一代還要考什麼小學會考和學能測驗,然後中三淘汰一次,中五又淘汰一次,等到終於升上大學,哪有空跟當權者字字斟酌民主和關注民生呢? 所以說,即使教育制度仍然有千般不是,起碼認真培育了「樂善勇敢」的新一代,當年的改革者好應該為此驕傲。令人神傷的是,主事者口號說得漂亮,自己是否做到就不得而知,萬一學生的「樂善勇敢」不符他們心中的理想藍本,更反過來說那是課程出錯、學校出錯、教師出錯。在「勇於承擔」旁邊,只好蓋上一只黑豬了。 [陶囍]

20141109-陶傑:香港無人

陶傑:香港無人 21:11 29/11/2014 香港人不會玩政治,尤其中國政治。大陸開放改革三十年,香港的精英時時北上,在人民大會堂會見鄧小平,從那時開始,就應該見識得到中國政治的山高水深,但很奇怪,這些愛國愛港人士,三十年來的表現無甚進步,好像什麼也沒有學過。 譬如中共的習總,最近召開文藝座談會,會上有諾貝爾文學家莫言,畫家范曾,導演陳凱歌、馮小剛,還有許多作家。但是滿座賓客,有誰不獲邀請而缺席?誰該到而沒有來?不止是宣示政策,下一步還是要拿人呢。 香港掀起佔中運動,特首梁振英對公眾說:二〇一七年普選方式是人大決定的,不是我,香港特區政府沒有權力更改。 這也是不識相。即使真的由大陸人大定的,你梁特也不可以公開這樣講出來,尤其不可以在佔中形勢最尖刻時這樣公開講出來。一九八九年,趙紫陽即因向蘇聯人說「現在重大問題都由鄧小平決定」而獲罪。當年此事直播,香港人都看得到,但香港的特首卻不理會,是他藝高特別人膽大,還是無識於中國,倒是耐人尋味。 香港特首去北京「述職」,不是叫你向上面說:「香港發生了暴亂,因為人大決議定了案,香港人不服,請問現在要不要開槍?解放軍要不要出來?」 這種「述職」,主人已經因其他種種事心煩,聽到了一定摔茶杯、掀桌子。 中國式的述職,應該是:「報告中央領導人,香港不久前確實出了一點問題,但現在我都通通搞定了。」 這就是中國的帝皇政治學。讀通了紅樓夢就知道。元春從京師回家省親,明明是自家的女兒,賈政為什麼要率領全家親眷婢僕一早就出大門下跪恭迎?有一個叫做北靜王的人物,又是何角色?賈府裏的賈璉賈珍,為何面目模糊,王夫人與賈母又是何關係?香港教育如果也教紅樓夢,不須什麼通識,也學好英文,自然有政治人才,而不是落得今日田地。 香港特區是個不治之症。 陶傑

20141129-馬家輝:不投藍營的理由

馬家輝:不投藍營的理由 21:10 29/11/2014 【明報專訊】今天投票,藍營的腎上腺集中在台北和台中,這兩個城市一旦落敗,兩年後的總統選戰,難打十倍。 但這難道不是很好或很合宜的事情嗎? 並非特別因為支持綠,更不是特別因為討厭藍,而是由於,太久了,藍營在這兩個城市主政太久了,若不政黨輪替一下,實在不太符合民主遊戲的常態期待。 當然也不是為了輪替而輪替、為了期待而期待。而是仔細觀察,藍營在台北和台中分別主政十六年和十二年,藍營人馬在兩地的市政府內各佔山頭,以至行政部門的分支頭領,以至地方鄰里的掌權人馬,若非國民黨員,便是藍營同路,甚至是「綠皮藍心」,不管在行政流程和理念願景上皆趨定型僵化,對於社會創意之解放極為不利。換個黨,換批人,對兩城住民來說,實屬好事。 政黨輪替或民主改選的一大作用,不僅在於把公共資源放到不同的人手裡,按照其理念願景分配使用;更不僅是把行政流程改了又換,圖個新鮮感。而是在選舉前和選舉後的一段時間內,讓選民以至全體住民深刻反思目前狀之缺陷與不足,從而激發想像力和創意,分頭替社會走向的美好未來提出異質主張。在這過程裡,互相批評、攻擊、詛罵,貌似不堪下流,其實是一種強而有力的監督,讓有可能掌握公權力的人保持高度警覺。 也是在這過程裡,在這被揭發的不堪下流裡,我們才易再次確認和珍惜自己的住民身分,才恍悟,原來我們有多麼熱愛腳下的城市;種種激情即使是過度激情,主要源於熱愛,我們再一次認定生活的空間歸宿。 是的,理念願景不容易落實,但沒有願景便沒有坐標,沒有坐標便走不了遠路,欲望是個好東西,驅動我們前行。所以,選舉遊戲又是一場引爆「欲求不滿」的鼓動遊戲,於人於己,都是健康的競爭。 是次選舉,在台北和台中市把國民黨趕下台,對藍營也不見得是壞事。輸了大城市,藍營不能不陷入深深危機,馬英九再難黨政雙顧、朝綱獨斷,黨內必有另一番權力重組,面對即將殺至的總統選戰。反之,若藍營今年贏了,慣性思考,2016又再勝出,中央主政再添四年,綠營續弱,對台灣社會的活力能量來說,必成框限。 把藍營趕下台吧。陳水扁上台是政黨輪替第一波,馬英九執政是王朝復辟第二波,唯有綠營再度掌權,台灣的實質民主程序始算有了初步完成。為了大我,犧牲小我,藍營人士不會反對吧? [馬家輝http://www.makafai.blogspot.com/

20141129-陳曉蕾:黑暗中的手機

陳曉蕾:黑暗中的手機 21:11 29/11/2014 ■Johnny說失明後的世界並沒變小,還笑言之前識朋友會看外表,現在會聽聲音是否好聽。 朋友突然患上嚴重眼疾,手術失敗,正在等候第二次手術,非常忐忑,Johnny(顏東鋒)知道了,體諒地說:「我也是2008年才看不見。」 Johnny在2000年還不到30歲,轉工驗身卻發現有糖尿病,但家族沒有病例。他的病情一直惡化,2007年引發腎衰竭,等候換腎期間,突然眼前半黑。「醫生說視網膜受損,馬上做手術,但手術後甚麼都看不見。」他淡定地說。當時在醫院,身體很瘦弱,後來有機會換腎,再住了一年醫院,才漸漸康復。2008年,他接受復康訓練,適應看不見的生活。 全港超過12萬人有不同程度的視力障礙,嚴重視力受損的超過一萬人,當中絕大多數都不是天生的。 Johnny拿出手機,熟練地進入臉書,讀屏軟件飛快地把一條條訊息讀出來,包括新聞。「嘩,說得好快!」我即時反應,Johnny馬上在屏幕一轉,讀音就變僈,他的手指一撥,指到甚麼地方,軟件便讀出來。 還有失明人士協進會有份開發的app「芝麻開路」,內有地鐵站的平面圖,手機屏幕會分為abc等不同方格,逐個摸,就大約知道售票處及銀行等地點。又有「虛擬漫步」功能,下載了,就知道附近的建築物及距離。「3號基督教家庭服務中心,後面,距離189米」,幾十座建築物都可讀出來。可是189米……是怎樣的概念?不禁問:「如果本身方向感比較差,或者不擅長圖像思考,怎辦?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會變敏感嗎?」「那是神話啦,但看不見,惟有專心一點。」Johnny笑說:「app只是提供多一些資料,有時仍要問人、或者用手杖觸碰。」 GPS費用有點貴,「芝麻開路」使用某地產免費借出的地圖,而室內環境例如地鐵站則靠大學生義工隊輸入資料,但啟用一年,仍然只得三個商場肯合作。由港大研發的「去街易」(E-Guide)系統,則使用智能手機或接收器,透過藍牙發射器接收附近商舖的語音資料,如果巴士及巴士站都裝上發射器,失明人士就可以掌握甚麼巴士到站,就算三架巴士同時到站,系統也可幾讀出每架車的號碼及站名。 星期一舉行的世界盲人聯會亞太區中期會議上,世界盲人聯會亞太區通訊及輔助科技委員會主席Neil Jarvis在台上揚言:「對失明人士來說,這是最好的年代。」資訊科技幫助了身體有不同需要的朋友,在會議展場便有大

20141129-陳惜姿:警察由誰制衡

陳惜姿:警察由誰制衡 21:09 29/11/2014 警方清場後,擔心旺角佔領區會「無限復活」,於是築起人肉長城,杜絕佔領者再次集結的可能。這一點,大家都明白。 但,旺角就是旺角,你沒可能阻止所有過路的人,除非宵禁。但宣布宵禁不是一個輕率決定,影響商戶事小,引起國際社會迴響事大。 一個最艱難的任務開始了,如何區分誰是有心佔領者,誰是行街買金看戲者,不容易。 但無論如何,警員這幾晚在旺角的行徑,都是過火了。途人只是路過,全沒有停留的意圖,警員何以揮動警棍,猛力擊向無辜市民?事情曝光以後,警方謂該警員涉嫌不恰當使用武力,不能再參與相關行動,但沒提及要受罰──當記者碰也沒碰到警員都被指襲警,警員不由分說揮警棍打市民,這又算什麼? 另一疑團──有警員在與市民推撞時,除下同袍肩上的警員編號牌,放入口袋中。警員明明在執勤,為何要把編號收起來,警方能解釋嗎? 佔領者犯事,有警員執法;當警員做得不對,又有誰來制衡? 監警會在佔領期間收到千多宗投訴,主席郭琳廣說若干案件要交嚴重投訴委員會跟進。調查在遠,警棍在近,怎麼辦? 剩下來的,只有記者。鏡頭下一幕幕,讓市民知道警員何時做得對,何時不。這是市民的知情權,記者受市民賦權站在前線,應獲尊重,而不是反過來被指襲警、被打、被捕。 陳惜姿

20141129-李怡:愛鄉愛台愛港與愛國

李怡:愛鄉愛台愛港與愛國 21:08 29/11/2014 在台灣觀選。高雄市議員候選人黃柏霖是客家人,他的競選總部是客屬後援總會,總幹事叫林美文,他說他當兵時加入國民黨,到民進黨成立他加入民進黨,後來加入台聯,現在回到國民黨幫黃柏霖助選。他說參加不同的黨都是為了客家人,哪個黨願意為客家人做事,他就加入那個黨。講到兩岸關係,他說只要是客家人交流,他一定參加。他在不同的黨做不同選舉的抬轎人,是基於愛鄉感情(高雄25%人口是客家人)。對他來說,黨不黨,國不國,統不統,都沒有客家重要。 上月13日,大陸《新世紀》雜誌第39期刊出歷史學家楊奎松一篇文章〈愛鄉與愛國〉,先引述文獻,講1841年鴉片戰爭期間,廣州三元里一帶有上千民眾自動幫助英軍,或揹送彈藥,或刺探情報,或參與作戰。大陸歷史教科書不是說三元里民眾當年英勇抗英嗎?怎麼又有幫助過英軍的事?楊奎松說:中國幾千年來不停地改朝換代,百姓早已習以為常,「誰當皇帝就給誰納糧」。「滿清的皇帝也未必比浮海東來的『紅毛』統治者更為可親可愛」。三元里民眾對英人和清政府的衝突本不關心。之所以先助英後又轉而抗英,先是為了對朝廷的盤剝不滿,後是因為英軍在當地搶掠財物、調戲婦女,民眾的基本利益受到侵犯。無論抗英還是助英,都不是出自愛國或要做漢奸,而是出自愛鄉。 楊奎松引用學術研究指出,中國底層民眾,往往只有鄉土情結。誰當皇帝,與他無關;傷害了本鄉本土的利益,任誰也要反。17世紀前後,大批跑到東南亞的華僑,從來只認自己的省籍或族裔,他們的歸屬是自己的家鄉,是宗親會、同鄉會,而不是國家。 晚清年間,一省一地與清廷國家利益的矛盾衝突已頻頻發生。辛丑和約後,各地百姓對滿清中央的統治及其政策越發不信任。因此,無論立憲派的梁啟超,或革命派的孫中山,都有將來立國須仿效美國或德國的聯邦制的設想,先搞地方自治。梁啟超說:欲建一「完全之國家」,理當「博採文明各國地方之制,省省府府,州州縣縣,鄉鄉市市,各為團體,因其地宜以立法律,從其民欲以施政令」。與梁啟超一道流亡日本的廣東人歐榘甲1902年出版了《新廣東》小冊子,公開主張:「廣東者,廣東人之廣東」,「廣東人實為廣東地主,則廣東之政權、財權、兵權、鐵路礦山權、土地所有權……,莫不宜自操而自理之,以廣東之人,辦廣東之事,築成廣東自立之勢,以建全中國自立之起點」。1903年,留日學生楊篤生撰文〈新湖

20141109-梁美儀:有關大學通識教育的謠言與事實——答劉迺強先生

梁美儀:有關大學通識教育的謠言與事實——答劉迺強先生 21:09 29/11/2014 【明報專訊】感謝劉迺強先生在11月25日《明報》發表〈梁美儀揣着明白裝糊塗〉鴻文。文章除了對我個人作出猛烈的人身攻擊,令人稍感不安外,倒能較完整地呈現所謂「通識教育與佔中陰謀有密切關係」這說法背後理據的荒謬之處,對於拆解整個佔中陰謀論中與大學通識教育相關的謠言,劉先生的文章實在功德無量。 不過,在分析劉先生鴻文之前,讓我先作幾點澄清。第一,我在11月21日發表的〈通識教育與佔中陰謀〉中提到的「造謠抹黑」和「胡亂臆度的無稽之談」,針對的是「將大學的通識教育與外國陰謀連上關係」這種講法,而不是任何個人。當然,公開講過這類說話的人覺得我是衝着他/她來的,對號入座,我也無法阻止。第二,劉先生對我人格的質疑,說我「揣着明白裝糊塗」、「扮傻去蒙騙大眾」,是毫無根據的人身攻擊。至於說我和港美中心有「直接關係」,更是不知所云。如果劉先生還真珍惜他的「清譽」,這種手法請不要再用。第三,劉先生說我對「將大學的通識教育與外國陰謀連上關係的講法」沒有提出事實駁斥。其實有關香港中文大學通識教育受美國勢力控制的說法,早已在2013年浸會大學調查薛鳳旋事件的報告中被推翻。不過,既然劉先生好像對調查一無所知,現附上網頁連結供參考 。在下面我也會把一些已說過的事實,再簡單說一遍。 現在讓我們先逐一分析劉迺強先生的「大學通識教育與佔中陰謀相關」的所謂論據。 時空倒錯的不相干論證 劉迺強先生的外國陰謀論的第一個根據,是質疑現任港美中心主任侯儒楷的身分,以及他在港的實際任務與佔中的關係,同時提出另一名博士研究生Dan Garrett,說他活躍於佔中的學生間。對於他們是否情報人員,劉先生其實只有一些暗示和推斷,並無確證。但關鍵的是,即使劉的論斷為真,侯主任於2013年年底上任,而各大學新學制的通識教育已於2012年秋季推出,試問一個在2013年上任的主任如何領導「港美中心」在數年前開始「壟斷八大院校通識教育教材」?Dan Garrett又在何時有什麼位置能夠左右大學課程的開設與實施?至於港美中心今年3月份的培訓活動,不論是否如劉先生所言是「佔中培訓」計劃,也和大學通識教育沾不上邊。 這一段論證中最令人吃驚的是劉先生用「古今中外,外交界和情報界是分不開的」來「證明」曾從事外交工作的侯儒楷是情報人員、

20141129-鄭煒、袁瑋熙:後雨傘運動:告別政治冷感的年代

鄭煒、袁瑋熙:後雨傘運動:告別政治冷感的年代 21:08 29/11/2014 【明報專訊】「雨傘運動」持續兩個月,帳篷、標語、街站、討論小組和民間藝術,依然滿佈佔領區。無疑,佔領行動衝擊了固有的制度和價值,亦阻礙了部分市民的生計和規律,但這次佔領的模式、訴求及論述,卻是香港社會史上彌足珍貴的資料,值得仔細研究。單單指摘外國勢力介入、泛民主派煽動、或年輕人因缺乏向上流動而躁動,不足以解釋為何大批人甘於犯法、冒被捕的風險走上街頭、風餐露宿,也難以梳理觸發這場運動的深層矛盾。 故此,我們團隊於10月20日至26日,在金鐘、旺角和銅鑼灣佔領區以問卷形式訪問了1562人,回應率為97%。我們首先劃分數個區域,分早、午、晚3個時段,要求助手按指定間隔隨機取樣,確保樣本涵蓋佔領區內的長期留守者、義工和日間參與者。我們亦按組別進行了30多個深入訪談,尤其針對物資站、防線的長期留守者,以彌補量化研究的不足。 年輕一代的覺醒 初步結果令我們相信雨傘運動將成為香港政治生態的分水嶺。首先,參與者以年輕一代為骨幹,61%為29歲或以下,24%介乎30至39歲,相比政府公布的人口統計數據,參與者明顯年輕一大截(表一)。另外,雨傘運動雖被認定為學生運動,學生組織的確也在運動中扮演了核心角色,但學生其實只佔26%,反而白領和自僱人士佔58%,構成參與者的大多數(註一)。教育方面(表二),有逾五成受訪者擁有學士或研究院學歷(55%),比例大幅超越全港的平均數(16%)。這印證了運動主體是廣義的中產和高學歷的青年。 佔領運動的另一特點是吸納了一批社運生力軍:有15%受訪者此前從未參與示威、集會或請願。鑑於2003年以來的社運已動員了不少市民,這個增幅頗為驚人。(註二)這批生力軍以年輕人為主,當中24歲以下的佔大多數(56%)。與此同時,社運史顯示他們絕大部分曾參與七一遊行、六四集會和佔中投票(表三)。值得留意的是,他們有63%曾參加反國教科運動;相比傳統示威,那是一個民間自發、要求持續投入的「類佔領」運動。這反映出現佔領運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既動員了新血加入,承繼了過往社運的骨幹。 去中心的組織形態 佔領運動展現出新的組織形式和論述。首先,參與者對這場運動的忠誠度和投入度極高,有着持續抗爭的傾向。我們的問卷於10月下旬進行,但近四成人在9月22日罷課周已參與運動,

20141129-余詠恩:請放下糖果與雞毛掃

余詠恩:請放下糖果與雞毛掃 21:07 29/11/2014 【明報專訊】在中國人社會,小孩有主見,往往被認為是諸多要求。大人不耐煩了,用糖果逗他們。這招不管用?好,出動雞毛掃打你,看看你就範不就範。沒有真正的聆聽及誠意的對待他們的心聲,孩子在淚光中被迫低頭,可是事情真的得到解決了嗎?你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嗎? 當自己的聲音沒有被聽進去,卻被大人耍走,甚至被打罵,諸位有沒有記得作小孩的你的心情是如何的?我記得是非常委屈、不解、氣難平。問題沒得到解決,剩下來的只是怨氣和憤怒。這些情緒長期累積下來, 一股悶氣屈在心裏,不但產生對抗及絕望的情意結,也成為雙方關係中一個更大的死結。 中國人社會這種家長式的專制文化,家庭如此,政治不也如此?今天香港的管治,不也正是這種模式嗎? 人們上街要求真普選,爭取公平公正的社會,得來的回應卻是:一、你們不滿,一定是發窮惡,要求民主只是借題發揮,解決你的就業和買樓問題就可以了;二、 你們在街上流連,影響香港形象,阻人做生意,再不走我們就來武力清場。 來一個胡蘿蔔,一個大棒,可是都迴避問題的癥結。 強行灌輸意識形態下錯藥 首先,引起不滿的是人大為2017年普選設限,讓小圈子選舉制度無法產生普羅大眾揀選的領導人。這個問題上,政府是寸步不讓,沒有作出丁點兒的妥協。官員與學生代表的對話像雞同鴨講,顯示政府毫無誠意解決問題。 就業和買樓,的確令許多中青年人頭痛,但是,單單強調經濟上的問題,也就是漠視了人們對民主的基本訴求,彷彿他們的不滿是可以拿些錢就能把問題解決,這是對他們的侮辱。昨天《文匯報》報道政府對年輕人會加強國民教育工作,報道如屬實,這樣的意識形態強行灌輸更加是下錯藥。 然而,樓市高踞,物價騰貴這些現象都是表徵,背後的原因是政府政策長期傾斜權貴和地產商,導致無論多麼努力工作的中青年人都沒法置業,也激化了社會不公。但是政府有膽量解決這些導致這些現象的根本問題嗎?不讓人們選一個能真正代表他們聲音的特首,恐怕很難解決這些問題。 更要命的,恐怕是此制度下產生的特首是向中央政府問責而不是向港人問責。現時的特首不受歡迎,是因為在很多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未見他為港人反映民情。比如,他有沒有提過「民主回歸」是30年前中國領導人對香港人的承諾?他有沒有把香港人的民主訴求如實向北京反映?把佔領運動演繹為境外勢力煽動,不但乾乾淨淨的推卸

20141129-梁啟智:假如我是外國勢力

梁啟智:假如我是外國勢力 21:07 29/11/2014 【明報專訊】佔領運動歷時兩月,抗爭者所展示的力量遠遠高於估計,不少建制派人士和內地輿論均認為和所謂的外國勢力有關。這些說法往往繪形繪色,聲稱香港的佔領運動是一個最終為了推翻中國政府的秘密陰謀。持這種說法的論者往往以看透世事的態勢出現,但如果我們認真鑽研所謂的「外國勢力論」的話,卻會發現他們不單止未看透,而且是看得太簡單。 我們若要假設有外國勢力意圖利用佔領運動的話,首先要弄明白這些勢力到底是什麼,特別是他們存在的目的和代表的利益為何。以美國為例,按照內地最標準對美國政治的理解,必然否定美國是真正的民主國家,而強調美國的選舉無論誰人當選最終都是為資本家服務。美國的金權政治本身的確是一個值得辯論的大問題,但我們儘管暫且依從內地的主流理解,且看能否幫助我們分析「外國勢力論」。 如果美國政治真的由資本家所把持,那麼美國政府或任何的幕後黑手就絕對沒有誘因支持香港的佔領運動。要理解這一點,必先明白美國與中國的關係和與某些曾發生「顏色革命」的國家很不一樣。美國資本家過去30年來所累積的財富,很大程度上建基於中國的改革開放,使得他們可以一方面利用中國內地廉價的勞動力,與此同時又可以打進中國內地的龐大市場。市面最流行的智能手機都是中國製造,需求最大的地方也是中國,賺錢的卻是美國的企業和股東,後面就是這個道理。 如是者,美國資本家根本沒有推翻中國政府的理由,中國的統治者是他們的大恩人,讓他們既可利用中國而得益,同時卻免卻管治中國的麻煩。如果中美關係突然變壞,甚至如六四鎮壓後陷入冰河時期,則反而對美國資本家的打擊甚大。因此,美國政府當然不想佔領運動升級,更絕不希望悲劇收場。把中美關係看成純粹的敵對關係,進而套進佔領運動當中思考,聲稱有什麼外國間諜幕後策劃,恐怕並不是想得太多,而是想得太少。 假如筆者就是這些外國勢力的代言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說服學生「見好就收」,以免影響大局。奧巴馬要和習近平討論全球溫室氣體協議,會希望忽然殺出一個再版天安門使得談判告終嗎?當然不會!佔領運動歷時兩月尚未完結,這點本身就已徹底否定了所謂的「外國勢力論」,後面的推理簡單直接。 侮辱了真正外國勢力的智商 筆者其實不太相信上述的推論能說服相信「外國勢力論」的陰謀論者。陰謀論誘人之處在於它不需要證據。就算你提出這個陰謀論自相矛盾之處

20141128-戴耀廷︰雨傘之爭,世代之爭?

戴耀廷︰雨傘之爭,世代之爭? 信報 2014年11月28日 最近有不同學者均引用美國政治學者RonaldInglehart的現代化理論來解釋香港當前由「雨傘運動」所引發的社會紛爭。按Inglehart的觀察及分析,大部分的後工業社會都出現世代之間的價值觀轉移,上一代成長於社會資源貧乏的時代,掙扎求存是他們在成長階段時,生活上面對的最大難題,故此這一代人重視的價值是追求物質上的富足及生活上的安穩。即使他們之後的生活態況大大改善了,毋須再為求溫飽而每天愁煩,但這種偏重物質的價值(materialistic values)仍會繼續影響他們。因價值觀一旦形成了是很難轉變的。 新生的一代卻是成長於物質遠為富足的時代,個人生存已是理所當然,不再受外在環境的威脅。這導致他們所重視的,就轉變為求存以外及超越物質需要,更重個人表達的後物質價值(post-materialistic values),他們更看重可持續的發展、公民參與經濟及政治決策的權利等。 上一代固守成型價值觀 Inglehart的理論並沒有直接論及世代之爭,而只是指出由現代化所帶來的價值觀轉移,到了新生一代在社會中的影響替代了上一代的時候,新生一 代的價值觀也會替代了上一代的價值觀,這會造成一種推動力去改變社會制度,以能更配應後物質時代的價值觀。因而Inglehart推論後工業社會的管治制度,有很大可能會走向民主的制度,因民主制度更能配應後物質價值。 按着Inglehart理論的思路去推論,在制度轉變的過程中,即使當權者和既得利益者也願意改革,制度轉變無可避免會造成一定程度的社會動盪,而由於上一代仍然固守着他們已成型的價值觀,害怕制度改革所帶來的不可預知性會威脅到他們那辛苦掙來的安穩生活,故反對改變的居多。 但新生一代正因為現有制度不能充分反映他們所看重的後物質價值,並因他們並未經歷過太多的社會動盪,社會絕對的安穩並不是他們重要的考慮;他們強烈渴求社會轉變,甚至致力以各種行動去推動社會改革,這就造成了新生一代與上一代之間的價值觀之爭,也造成了世代之爭。 新生代追求後物質價值 香港當然早已邁進了後工業社會的時代,香港也逃不過Inglehart所預測的價值觀轉移。「雨傘運動」正見證了香港新生一代的誕生,他們追求公義、民主、平等、和平抗爭等價值,以佔領行動去爭取制度改變去實踐這些後物質

20141128-關麗珊:維穩青年政策

關麗珊:維穩青年政策 21:13 28/11/2014 【明報專訊】近日跟青少年傾談,問他們聽哪些歌手,有些說不聽歌,有些說以前的歌,問他們新一代的歌手有何代表作,答案是一首都無聽過。 基層兒童看全無新意的維穩台長大,學校推介的書已被篩選,由學校開始展示不公平不公義。近年罕見新作者冒出,根本無路可行。青少年只管上網,網上世界可以很大,可以很細,少數人可在虛擬空間脫穎而出,但活在困局的比例更多,網上網下都欠缺精彩的人和事,眼界漸趨狹窄。 聽到人批評坊間將參與運動的學生捧到上天,幾乎想問他們可見香港變成怎樣,可惜我無法一個打一百個,只好聽過就算。高官權貴的青年政策真是笑話,只是借此笑話將納稅人的錢轉移到某些人口袋吧。 特區政府將香港變成「大商場」,珍貴的土地被大財團和連鎖店瓜分,資源留給新香港人,不斷催眠舊香港人的子女盲從政府指示,借錢讀大學,然後做低薪工作,或在「大商場」服務自由行旅客。有空參加文娛康樂活動,唱唱老歌跳跳老舞,歌舞昇平,一年有幾次還可以擠到維港看煙花匯演。 如果維穩青年政策有用,有權有錢的人就不用送子女去外國讀書。 [關麗珊facebook.com/kwanlaishan]

20141128-王維基︰瘋了嗎?

王維基︰瘋了嗎? 21:13 28/11/2014 前晚本打算早點睡,但看到新聞直播旺角的衝突情況,當然睡得不好。電視新聞中看到警察對付市民的手法,已經想大叫警察停手,因為與他們對峙的只是手無寸鐵的學生。早上會議,一位女同事說警察很狠心,像吃了藥般失去理性。現在才明白,也許當年日軍連日廝殺,看見自己同僚的死傷慘重,才失去理智進行大屠殺發洩。前晚旺角這種困獸鬥的情況下,警方如何對待市民的片段被廣泛流傳。不要再對我說這並非事實全部,因為世界上發生的每一件事,也不可能完全被記錄下來。 但事實就是事實,事實是從片段所見,的確有小部分人失去了理智。月前使出的催淚彈,剛剛才隨着時間被淡化,但前天一役又再深深的在大家心中留下烙印。即使有必要驅趕示威群眾,但要這樣急嗎?要這樣兇嗎?有需要強行把弱質女子拉倒在地上,或對傳媒工作者及不帶攻擊性的市民,使用不必要的武力嗎?這並不只是對與錯的問題,被破壞了的關係可能已無法修補。經過前天旺角一役,實在難以想像幾星期後金鐘會發生的情況。 同學們,請小心保重,不要跟「衝動」的人一起「衝動」。 王維基

20141128-王維基:香港的未來

王維基:香港的未來 21:12 28/11/2014 日前出席了一個由商會舉辦的午宴,主題是香港的未來。經過金鐘時,看見幾輛警車、水馬;到達會場後,看見很多中外商賈、高官,席間聽到由馮國經先生講解未來三十年世界經濟的轉向、零售業O2O等香港未來的發展。馮國經先生提到O2O,以科技應用於生意的模式上,改變社會,這就正正是我在做的事。 有人說歐美的人很有創意,因為他們擁有相對多的言論自由,培養整個文化及思維更天馬行空;但中國傳統則講求中庸之道,做事總要按本子,思想不能越界。就如頭髮散亂、衣衫襤褸的藝術家,與亮麗耀眼、西裝筆挺的白領,形成對比。 未來三十年的香港,當然不受制於科技發展,能否讓人計劃出創新的生意模式。香港人靈活變通,當然會因應科技而改進。 最怕的是,即使香港人想到了創新的點子,又有公平的環境讓我們去落實嗎?正如馮國經先生所言,香港的經濟命脈在於中小企的發展,但他們最缺乏的,卻是背景和關係。 會場內,我們談生意,談技術,探討世界的新發展方向;會場外,年輕人卻在爭取一個公平的社會環境,好讓他們實行內心的構想。 王維基

20141128-陳惜姿:沒完沒了

陳惜姿:沒完沒了 21:12 28/11/2014 【明報專訊】警方名為協助小巴商會在旺角執行禁制令,實為清場。本來警方有權堂堂正正執法,卻要用此法暗渡陳倉,行事鬼祟。事發時特首和政務司長都在外訪,何其巧合,耐人尋味。 有兩事令人非常憤怒。 now新聞台工程人員,在旺角街頭正做現場直播,突然被警員指襲警,被粗暴推倒地上,身體多處被打傷,還因而被捕,最後卻獲無條件釋放。 電視台工程人員手上有鋁梯是常識,攝影師要站到梯上拍攝高角度鏡頭。工程人員拿鋁梯在衝突現場,混亂間鋁梯碰到警員,或者可能,但——警員腿部受傷?有那麼嚴重嗎?警員能像其他受襲者,掀起褲管讓人看看傷勢嗎? 「警察通例」是這樣說,許sir在記者會也是這樣說,警方和記者,要互諒互讓。若是如此,警員應明白工程人員手上的不是武器,而是工作必要之物。他們當時正做直播,又如何有餘力襲擊警察? 警方手上有武器、有法律,可以武力制服人,還可以拘捕人,權力大得不得了。正因為權力太大,所以要慎用,否則便變成失控的怪獸。旺角一役,警方殺紅了眼,反應過大,令本已士氣低落的旺角佔領區又再憤怒起來。警方在多次衝突裡,沒有學會教訓,今次又再處理失當,把人推上街。 另一件事,一名十四歲少年在旺角衝突中被捕,警方再下一城,向法庭申請照顧或保護令,欲接管男童,遭辯方斥濫權。警方此舉毫無必要,唯一是,可以給其他父母壓力,要大家好好關子女,不要讓他們走上街頭。 政府無策略、無腰骨;警方盲動,反應過大,沒可能成功清場,反而會激發行動升級。 [陳惜姿]

20141128-吳志森:高下立見

吳志森:高下立見 21:12 28/11/2014 【明報專訊】校長比高低,無法不比較浸大和中大校長在畢業禮的表現。 大學畢業禮,奏國歌,部分人撐起黃傘以示抗議,差不多是「指定動作」,浸大沒有例外。畢業生用不同方法表達對佔領運動的支持,有畢業生上台,單膝跪在地上,向校長陳新滋獻上黃色摺傘,陳校長起初拒絕,示意畢業生離開,後來同學懇請校長接納他們的心意,陳校長才勉強接過摺傘,再揮臂要同學離開,就連道具畢業證書也沒有頒給學生。 我訪問了其中一位畢業同學,有一段傳媒遺漏了的小插曲。本來畢業生準備長短遮各一,但進入會場時,已被工作人員五番六次強力勸喻不能把雨傘帶上台,雨傘成為了違禁品,畢業生只能把摺傘藏在畢業袍裡,避過檢查,實現獻傘儀式。 為何把雨傘當成是違禁攻擊性武器,校方沒有解釋,但如此嚴防死守,擺明是對畢業生不信任。往後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陳校長叫同學自重,又引用梁啟超詩句:「獻身甘作萬矢的」,「十年以後當思我」,相信學生十年後回想,會認為學校無做錯:「大學會堂乃神聖不可侵犯,不容有人阻礙典禮」「今次畀學生出雨傘,如下次八旗子弟,八支旗上揮舞仲得掂?」那種家長式嘴臉,表露無遺。 中大畢業禮,奏國歌,近五十位同學舉起黃傘抗議,沒受任何阻撓。校長沈祖堯致辭時,主動提及雨傘運動,並無指摘撐傘同學不尊重場合,也沒有擔心被八旗子弟突襲。沈校長說,過去數星期香港經歷艱難及困惑,學生正站在運動的前線。受過高深教育的年輕人,是家庭、社會及國家的未來,希望學生透過和平理性、互相尊重及建設性的參與,重建香港未來。說得四平八穩,沒有絲毫指摘教訓學生之意。 畢業禮結束,被問到同學的表現,沈祖堯校長表示尊重同學表達意見自由,又讚賞學生尊重典禮,令頒授過程順利完成。沈校長再次呼籲學生結束佔領行動,讓市民重過正常生活。 一位校長見黃傘如見鬼魅,一旦容許揮傘,就會禮崩樂壞,天也會塌下來。一位視撐傘為表達自由,還讚賞學生尊重典禮,高下立見。沈校長贏得學生尊重,不是沒有原因的。 [吳志森samngx123@gmail.com]

20141128-記者妹︰黑氣與衝擊

記者妹︰黑氣與衝擊 21:12 28/11/2014 【明報專訊】佔領運動發生至今,行家同事之間常常戲言,將大家分為「黑氣」與和平使者類別。後者相信不用多解釋,前者則是指,每每那記者在場當值,激烈衝突總是發生,做到同事崩潰。 我自覺自己是屬於「輕度黑氣」的,上周18日凌晨,恰巧碰見在友台工作、同屬「黑氣」的舊同事,可謂黑上加黑。那天我們同在金鐘佔領區,11點前還是平靜,本打算逗留多一會就回家,沒想到原本好像只是走來走去的一班自發網民「真」,衝擊立法會擊爆玻璃。 佔領區面積比較分散,夏愨道大台在爭持不休時,你其實難以知道約300米外的立法會有何狀,靠的唯有是行家通傳,以及留意在場人士的口耳相傳與打眼色,特別是在示威者開始口角時多點留神(但又千萬不能過分緊張,因大批記者聚集或突然一起向前衝時,也很易引起混亂)。 那天我們本身在大台看網民與佔領糾察對罵,當時在旁的10多名口罩人突然動身,直奔立法會,行家亦指在立法會有狀,我們於是跟隨那班人,趕及在衝擊時赴抵現場,同事間分工將現場情記錄下,翌日做到將現場疑人逐一辨認,但辛苦是衝擊10分鐘,僵持卻是一整夜,難免會疲累(我的友台朋友比我更不幸,那天突然工作多10個小時)。 執筆之時,佔領運動發生第60天,彌敦道正清場。凌晨時剛「上演」另一次的旺角黑夜,我再次如近兩個月前走遍旺角彌敦道、砵蘭街、上海街、新填地街,最終返回彌敦道,都是衝擊的場面,示威者叫罵或大聲力勸警察,警察亦回敬喝斥並揮警棍,最後示威者頭破血流,而不少記者包括我在內亦中了新採用的催淚水劑。這種警民對峙,其實內心不好受。 但我想說的還有另一件事,18日晚的衝擊立法會事件中,一堆「口罩人」衝擊者被批評無目標、欠群眾支持,那晚(25日)在山東街,再有一堆「頭盔口罩人」出現(部分人我認得同是衝立會的人),說要行到警方的封鎖線,手持木盾牌抵禦,但這次現場市民卻夾道歡迎兼拍掌叫加油。不論對錯,或許每次這些衝擊背後原因不同,但在公眾眼內,卻可能是一式一樣的衝擊;佔領者努力要思考如何清楚向公眾解釋。 [文.記者妹editorial@mingpao.com]

20141128-無妄齋︰佔領者有何使命?台港學運參照的可能

無妄齋︰佔領者有何使命?台港學運參照的可能 21:11 28/11/2014 【明報專訊】編按:佔領運動發展至今,形式多樣、規模不一的冒進,引起各方討論,早前有人衝擊立法會正是顯例。面對今天局面,民間記者無妄齋撰文,談談他與台灣社運人討論時的想法,嘗試探討這場社運的去向。 「遮打革命」佔領街道迄今已堅持兩月,可惜由最初參與者士氣如虹拚死一戰,被港府一再行消耗戰術拖延,深陷膠狀態。學聯與港府對話續會無期,意圖北上與北京磋商又碰壁,接二連三的法院禁制令降臨各佔領區,警察「配合」執達吏清場,革命由是面臨進退維谷的困窘。佔領苦無出路,個別抗爭者又不甘未有任何成果妄談退場機制,於是嘗試升級行動,如上文提及本月8日的包圍政總通道,其後更有人發起突襲,於19日凌晨大批市民以鐵馬地磚等破壞玻璃門,意圖衝擊立法會大樓。不幸地,前者在大台糾察及現場人士溝通欠奉下被謠傳為拆掉防守鐵馬的破壞者,後者則旋即被學生組織、泛民及友好團體譴責暴力,指摘他們的莽撞舉措令「非暴力抗爭」蒙污,「運動」的變質也使民意漸失的佔領雪上加霜。 立法會立法院行政院 不由得想起是年6月13日,反新界東北計劃表決前夕衝擊立法會之夜,已經上演過類近劇情。有鑑於台灣「3.18學運」的衝擊,學生組織與社運人士策劃行動,似有意乘學運餘緒借勢升級,結果雖出現警民對峙的場面,最終也是由集會人士在會場外靜坐被抬走拘捕作結。其間有抗爭者欲撞破玻璃衝入立會,卻被社運人士制止,而及後輿論以至社運界反應,與今天驚人地雷同,諸如行動者並無周詳計劃的破壞並無實際效果、損害「非暴力」原則、激化事件造成警察清場藉口、衝擊者蒙面不負責任及連累其他參與者。當晚挺身阻撓的社民連副主席黃浩銘,更以一句「村民唔係咁諗」,得到「村長」的外號。當晚衝擊功虧一簣後,立法會外保安森嚴,政總外的公民廣場更因其時集會主辦者於6月20日決定棄守,在前期撥款通過集會解散後即被港府築起牢籠,爾後收復失地難比登天。歷史,彷彿在不斷重演。 關於少數激進行動者被視作「破壞運動」,繼而同道相訐,感受良多。在衝擊事發後不久,與台灣的資深社運人士談及此事,彼此也不約而同地認定,這是運動走到困局之下的必然階段。要說破壞,得回歸到兩件事情:運動是什麼?運動的目標又是什麼?否則光談破壞運動,不過是空洞的假議題罷了。 確實,上述「太陽花學運」是經歷漫長的公民關注服貿

20141128-王永平︰結束佔領,堅持理想

王永平︰結束佔領,堅持理想 2014年11月28日 我曾在此欄預告,警方會以禁制令為由,實行在佔領區內全面清場。於是我提醒佔領組織,例如學聯認真考慮如何光榮撤退(見《禁制令有助警方清場》12.11.2014)。我亦在別處撰文,建議佔領人士定出一個撤退日,例如是由9月28日佔領開始時計算87天後的12月24日,藉此表示毋忘刺激不少人上街的87枚催淚彈。當日剛好是聖誕節前夕,佔領人士可以在平安夜默站87分鐘,然後和平離去,在社區內繼續爭取民主(見《和平結束「佔領」行動》的建議》信報論壇19.11.2014)。 我理解一眾學生和佔領人士堅持到底的原因,主要是不甘空手而回,寧願留下被捕。我嘆息他們誤解了「堅持」的意思。堅持理想、繼續爭取,不等於需要堅持同一個方法,即使這個方法,例如佔領行動已經令大多數身受其苦的市民反感。到了今天,小部分佔領者亦已偏離和平、非暴力的初衷。更重要的是,要在一國兩制的框架下爭取在香港實行不可預知結果的普選安排,不可能通過一次抗爭行動便能達至,更不可以靠一個逐漸失去民心的運動取得成果。 佔領行動令不少年輕人和部分成年人全情投入,除了是追求民主、消除社會不公義的崇高理想外,還是因為行動本身帶來的浪漫和激情。日子久了,佔領人士慢慢與一般市民的世界脫節。他們對改變抗爭方式的忠言視為懦怯。所以佔領區內的民意是大多數人支持留下。 此文刊登時,警方應該完成在旺角區的清場行動。儘管有佔領人士受傷和有學生領袖被捕,民意已經不在佔領那方。金鐘佔領區被清場,指日可待。因此,我再次呼籲佔領組織化被動為主動,宣布一個金鐘撤退日,藉此挽回一些民意,並保留元氣,用另一個方式爭取民主。 我希望年輕人明白,只要他們不放棄理想,並努力爭取市民的支持,時間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王永平

20141128-周澄︰無法無天

周澄︰無法無天 2014年11月28日 香港教我感到越來越陌生。曾健超被扯到暗角拳打腳踢,尚且還能勉強推諉說那七個警察失控瀆職是個別事件。回想上月,旺角佔領區有狂徒向示威者動粗、眾目睽睽非禮女示威者,警方視而不見,縱容暴徒行兇之後逃之夭夭,甚至護送他們離開,適應能力強的香港人也開始接受了這是常態,對警方不再有絲毫幻想。但清場一役徹底是升級版:按指示離開的市民被揮棍襲擊、或被按地打至頭破血流;記者舉機拍攝,被恫嚇用閃光燈是挑釁行為;已表露身份的電視台工程人員先被圍毆,再被誣蔑襲警。警方不再助紂為虐縱容狂徒,因為他們就是狂徒,明明是「協助」執達吏執行禁制令,卻變成「攞正牌」逢人就打,光天化日肆無忌憚。法治等同警方執法,濫權動粗是因為被挑釁,例外已成常態。 回想第一次親歷警察暴力,是九年前的反世貿抗議。那時香港普遍聲音是認同警察嚴陣以待,認為示威者跑來香港破壞別人家園安寧如何不應該;那時主流媒體一樣偏袒警方,對抗議背後的訴求不甚了了,示威者被警方毆打只能靠同儕紀錄流傳。那時覺得,一個所謂世界城市原來連這麼一丁點試圖痛陳全球不公義的怒吼也容不下。如今,「主流媒體」被警方視作違法佔中的共犯,新聞工作者執行職務輕則遭阻撓喝罵、重則遭襲擊,電視台記者為堅持如實報道須冒險挑戰高層。在前線越戰越勇覺醒自強的,不獨是我們的公民社會。清場的同一晚,美國密蘇里州大陪審團裁定將不會起訴在弗格森鎮槍殺黑人青年的警員,惹來舉國公憤。分析說槍殺手無寸鐵的市民而毋須負刑責,關鍵是既有法律令警察難以入罪。我想起建制派可能又會說,美國有民主還是這個樣子而已。當然,有民主的國家也是如此,沒有民主的地方如香港,執法人員更可大膽妄為。這說明不了民主有多無用,只是說明抗議警察濫權與司法不公也是普世呼聲。 周澄

20141128-李兆富︰和理非非的終結

李兆富︰和理非非的終結 21:10 28/11/2014 ■警方與示威者的對立難以化解,衝突或會繼續發生。資料圖片 臉書被洗版。政府沒有宣佈戒嚴,但警察卻在旺角實行了軍法統治。麻煩政府要麼便光明磊落一點,正正式式宣佈戒嚴;出街被軍警就地正法,也只怪自己活在錯誤的時空。政府要將佔領人士標籤做甚麼,也得堂堂正正。另外,要是有外國勢力入侵,不用向立法會和公眾交代,將一干人等逐出香港,並列為不受歡迎人物便可,香港政府有權這樣做,而他們要是有證有據,更加不怕站在道德高地上去做。 今時今日的政府,就是閃縮。閃縮,就是沒有威信。沒有威信的政府,做事要用旁門左道;越用得旁門左道多,就越閃縮。這就是香港法治淪亡的惡性循環。 已經不只一次,有網民發現便衣警員執勤時不佩戴委任證。最新一幕,是穿着軍裝制服的警員在執勤時為另一個穿着軍裝制服警員除去肩上警員編號。這些行為說明了,警員自己也心知他們所做的事,於法理程序上並非完全正確,一旦他們的身份被公諸於世,將會帶來一定麻煩。 當然,電光石火間,警員應該沒有想到,監警會其實一點也不獨立。大多數情況下,市民投訴都因為各種理由被否定。其實,警察雖然是紀律部隊,但也是政府官僚的一部份;而官僚這個制度,原則上就是任何人只要依照程序做事,就不用負上道德和法律上責任。 有網民指摘執勤的警員只知遵循上級指令。可是以我的觀察,實情是在前線執勤的警員,無論職位高低,很多時將自己的情緒也牽涉在工作當中。我雖然不是他們肚裏的蟲,但可以想像到,在他們心目中,維持秩序是他們的工作,也是權力;佔領者和記者,不但妨礙警察工作,更加是挑戰警權。要知道,由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警察,除了長時間訓練和工作,生活大部份接觸的人和事都發生在警界圈子,警察除了是一份職業,也是一個人的身份。所以在旺角街頭,佔領者、記者和途人,在警察眼中都不是友善的市民,只要一點衝突,就足以引爆人類最原始的劣根性:暴力。 另一邊廂,在同一個時空當中,所有非警察的市民,就只剩下一個共同身份。當然,亦不能排除在社運圈子中,早就有人想用不同方法去挑戰警察,一遇到衝擊就熱血上腦。可是我有理由相信,香港人仍然是「和平、理性、非暴力、非粗口」,也就是許多網民口中所謂的「和理非非」;香港在他們口中,就是「和理非非之城」。 在旺角,抗爭示威者和管理秩序的警員,前者自覺是為了社會大義,後者也認為執勤是為了

20141128-錢志健︰香港被失控

錢志健︰香港被失控 21:09 28/11/2014 ■警察在近日的旺角清場行動中被指濫用武力及情緒失控。資料圖片 星期二早上,和學民思潮成員吃早餐。和他們相隔四分一個世紀,要了解他們的抗爭路,需要耐心和時間。畢竟,五、六十後算是相對幸運的一群。他們充滿熱誠,我無法完全掌握新世代的心境,但香港人一定要站在公義那一邊。 我們似曾相識的七八十年代,相當有趣,也甚有人情味。在殖民地時代,甚麼「撲滅暴力罪行運動」某程度上建立了政府與市民之間的互信,透過一些活動,政府官員便走入社區,作了不同程度的「互動」。還記得1976年,即我們「偉大」的毛澤東主席逝世之年,政府保守估計,香港當時的黑社會約有八萬人,相對當時的警力高出三倍。70年代的「那些年」,黑即是白、白即是黑,人也比較單純,但警隊貪婪。73年中,市民和學生一起啟動「反貪污、捉葛柏」的行動(總警司葛柏涉嫌潛逃英國),而在1974年,港督特派廉政專員公署正式成立。同年,葛柏在英國被捕,也被引渡回香港受審。同年,毒販吳錫豪,又俗稱「跛豪」,由台灣返港被捕。 警察有支槍,失控時很恐怖。1977年,「大把油水撈」的百、千、億萬警員衝上中環廉政公署ICAC,要求削減廉政公署權力,又到ICAC辦事處進行搗亂,以及打傷專員。時光快進到兩三天前,星期二晚,旺角變了戰場。很大程度上,一撮警員失控,有一撮示威者也會過度挑釁。不幸地,「兵器」相差甚遠,警察情緒失控,見人就打。香港人善忘,還記得數周前,甚麼綠色和諧也請來一些南亞裔人士幫忙清旺角區的場嗎?在此,或用英文說得更貼切:HK police are paid well to enforce the law. With all due respect, they cannot be above the law! 很大程度上,我同意昨天泛民主派的說法,大意如下:一、部份警務人員情緒近乎失控,即使對着手無寸鐵、無反抗意圖的市民,使用過份的語言和肢體暴力。部份警員在傳媒鏡頭前亦無顧忌行使暴力,令人齒冷。泛民主派議員譴責部份警方人員任意執法,濫打濫捕,殃及無辜市民。二、無論市民和前線警員必須認清,造成嚴重警民矛盾,罪魁禍首是梁振英政府。泛民強烈譴責梁振英政府利用法庭和前線警察處理政治問題。三、前線警員和市民也要保持冷靜和克制,恪守和平非暴力精神,亦請市民不要挑釁及刺激前線警務人員。

20141128-關焯照︰為甚麼中國要減息?

關焯照︰為甚麼中國要減息? 21:09 28/11/2014 ■人民銀行上周五突然宣佈減息,被外界視為是中央出手救經濟的措施。資料圖片 最近一位有中資背景的銀行家在本地一份經濟報章撰文,指出人民銀行於上周五突然減息──下調一年期貸款基準利率0.4個百分點至5.6%和下調一年期存款基準利率0.25個百分點至2.75%──不是基於經濟放緩壓力的原因。當筆者看到這位銀行家的分析後感到非常意外。因為內地經濟的表現不濟已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內部消費減速、通脹過低和樓市表現呆滯等因素持續困擾經濟動力,所以中央出手減息救經濟肯定是合理。 經過多年高速增長,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2013年的國民生產總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GDP)高達9.24萬億美元,較第三經濟大國日本的同期GDP4.9萬億美元高出八成。反映過去10多年平均每年經濟增長高達10%令中國規模成長至大得驚人。有研究更指出在五至十年內,中國將會超越美國成為全球第一經濟國。 無論中國經濟規模能否在短期內追及美國,但當一個經濟成長至一定程度後便會開始放緩增長,這亦是經濟發展必會出現的過程,而現在中國正好要面對這個現實。但問題是在2008至09年爆發金融海嘯期間,中央政府為了救市,竟然推出40,000億的刺激經濟措施。加上央行同期大幅減息令經濟過熱,包括通脹上升和樓市泡沫的後遺症。雖然其後中央政府推出宏調措施為經濟降溫,但在收緊政策的影響下,經濟又再一次減速,而以習近平為首的新領導階層卻積極打擊貪腐,驅使高檔消費顯著下挫,最終拖累整個私人消費的表現。 假若人行不減息,這次中國經濟肯定出事。為甚麼筆者有這看法?原因是中央政府在今年已推出「定向降準」──即是針對特定銀行機構或特定行業,下調存備率,增加借款資金於指定行業。但經過幾輪「定向降準」,內地經濟仍然持續放緩,原因是在經濟展望漸趨悲觀的情況下,即使個別銀行受惠於「定向降準」,也沒有意欲加大貸款於市場。因此,對內地經濟的支持作用是十分有限。 要真正刺激經濟活動,減息是最有效的。因為貸款息口下降有助減輕中小企和私人的借貸成本,對投資和消費會產生正面作用。另外,今次減息與上次減息的時間相距兩年多,大部份的市場人士根本沒有預期央行出招,所以帶出來的威力是較大的。以內地股市急升的表現,這次減息已是相當成功。 除了減息即時改善投資氣

20141128-葉健民︰放下門戶之見,民主抗爭才有望轉型

葉健民︰放下門戶之見,民主抗爭才有望轉型 21:08 28/11/2014 【明報專訊】隨着清場行動的展開,佔領行動恐怕已進入了倒數期。當然,警方會否一鼓作氣同步清理夏愨道的範圍,仍是未知之數。因為金鐘一帶始終人數較多,兼且一直秩序良好,位置上也遠離民居及商業區,對民眾生活所帶來的紛擾亦較低,更重要的,是它是整個運動的核心所在,當局難免會有所顧忌,未必會敢輕舉妄動。但在民情走向看來,佔領行動本身似乎已超越了主流民意的接受程度,所以佔領街頭場面的結束,恐怕已是為期不遠。在這點上,大概「雙學三子」也是心中有數。但剩下來的問題,是整場運動在離場之後如何走下去。 如何乘勢深化民主運動 這裏關乎兩個問題,一是如何爭取更民主的政改方案,以及在離場後怎樣把群眾熱情轉移到新的戰線上。對於前者,關係到整個運動有沒有能力把行動升級,迫使當權者最終要就範,給予港人更大的民主。但實事求是地看,中央會突然改變態度從善如流去滿足港人真普選要求的可能性,確實是微乎其微。同時,觀乎公眾對日前有暴徒衝擊立法會的強烈反響,也可以看到假如選擇以更激烈的手法去抗爭,只會令運動失去更多社會支持,得不償失。所以,真正的選擇可能只是如何面對第二輪政改諮詢(是據理力爭或是全面抵制)、又或者最終如何處理沒有公民提名,但又有可能有些微改進的次優方案(是堅持否決抑或是見步行步)。這些眼前的問題,必須於明年中政改方案表決前處理,刻不容緩。但更複雜的難題,卻是在於如何乘勢深化民主運動,令整場運動得以轉移陣地,長期延續下去。這60多天的抗爭,確實激發出前所未有對政治平權追求的熱情和能量,為香港的民主運動注入了新動力。沒有人想過香港市民竟能如此堅毅勇敢,在當權者和有組織的反對者的粗暴壓迫下,仍可以堅守陣地,繼續為民主理念發聲。所以,假如不能把這些正能量轉化為實際的力量,為長遠的社會改革運動注入動力,便等於把所有佔領行動的果實付諸東流,白白浪費。這個工程怎樣展開,實在是至為關鍵的課題。 走入社區是很多人的說法,意思是必須透過向群眾教育,進一步把民主理念注入民心,令民主意識落地生根遍地開花。學聯和學民思潮身先士卒,日前主動以街站形式向市民訴說民主理想、解釋佔中因由。這種敢於面向群眾堅持以理服人的行徑,是值得支持的。但民主選舉的優點、以至現制度的不公不義等論述,經過了二三十年的反覆爭論,正反觀點市民亦應耳熟能詳

20141128-區家麟︰記者是最前線的觀察者

區家麟︰記者是最前線的觀察者 21:08 28/11/2014 【明報專訊】旺角清場夜,now新聞的工程人員李小龍被指用鋁梯襲警,扣留超過24小時後獲釋事件。仔細把《明報》及now新聞台的不同角度片段比較,有如下發現︰ 1. 工程人員一路退後,態度平靜,沒有激烈動作。 2. 該名工程人員非常盡責,片段中,他一路退後,但一直守在攝影師前,保護拍攝中的同事。電視新聞採訪,攝影師兵荒馬亂中拍攝,無論是記者或工程人員,必定護在攝影師左右,協助保持平衡,因攝影師在拍攝,難以兼顧四周環境。工程人員在混亂之際,以自己身體作緩衝,這是專業的表現,也是應有之義。 3. 工程人員手執鋁梯,是電視新聞攝影隊高位拍攝的基本裝備。片段的環境,見不到工程人員有襲警的意圖;有大約一秒左右時間,長梯與警員可能有觸碰,據工程人員李小龍所講,當時有警員試圖搶奪長梯,但他沒放手。如這樣也叫「襲警」,警察是否太脆弱,太容易受傷? 4. 繼續看片段,有一位警察明顯情緒失控,有同袍在旁安撫其情緒。 5. 其他大批警察,隨即制服now工程人員,把他壓在地上,有所動作。鋁梯(可能)觸碰一下,竟然換來如此待遇。 6. 然後,一群警員圍成半圓,阻人拍攝,片段看不清楚警員制服工程人員的過程,日後事主要追究警察濫用暴力,也許不易找到證據。一群警員制服人,同時另一群則擋住記者視線,警員之「應變」,配合得非常熟練,很有默契。 涉事工程人員已獲警方無條件釋放,但保留起訴權利。我們要問,如果他不是一間電視台的員工,只是一個普通路過的市民,他的遭遇會如何?被警察粗暴對待,有多少人會知道?他的處境有多少人會關心? 事後,立法會保安事務委員會主席葉國謙曾謂,見到片段有警員被襲擊,後來承認「表述不準確」,願意致歉。一些評論則常指記者阻礙警方工作,警察鐵腕有理云云。 站得夠前 才能留下真實一面 如果沒有鏡頭一路追蹤,示威者被警察拉到暗角,一介草民,往往難以保護自己。記者主要職責之一,就是要走在最前線,監督、記錄;尤其是激烈衝突場面,記者的鏡頭,就是市民的眼睛,人馬雜沓間,記者站在警察與示威者之間,以最佳位置,記錄短兵相接。任何一方,若真的光明磊落,理應歡迎記者記錄事實。 這幾晚的旺角黑夜,示威者情緒高漲,部分人確實有辱罵警員,字眼難堪,但是,部分警員同樣「殺紅了眼」,傳媒拍攝片段可見,有警員揮動警棍毆打正在後

20141128-王慧麟︰不合作,做到底?

王慧麟︰不合作,做到底? 21:08 28/11/2014 【明報專訊】立法會開會至今,大會流會,試過;小組流會,又試過(周四的扶貧委員會流會)。財委會開會,三堆一爐還困在「拉布」的泥沼之中。 工務小組呢?主席堅持有調動議案權力,政府還以顏色,抽走部分工程項目,但泛民議員則在會上提出中止待續,令部分大型項目被中止討論。戰情膠着。 可以看到,泛民議員的「不合作運動」,客觀上有一定效果,至少做到拖延政府的施政及撥款。 問題來了。既然不合作運動有一定成果,泛民議員亦強勢到可以抽走小組會議的議程,甚至拒絕個別會見特首討論施政報告,似乎氣勢強勁,但既然不合作,卻為何要撰寫一份對下屆施政報告的聯合建議書,而且還要見林鄭月娥或曾俊華呢?這是不是有點精神錯亂呢? 在香港這個畸形的政治制度,一個有責少權的立法會,實際上需要行政部門「合作」,才能有機會做到一點事,才可以「成功爭取」到成果。假如泛民需要政績,就要政府願意「鬆章」。現在政府對立法會態度強硬,已不單只是特首的個人政治取向的問題,而是相信連政府高層公務員也認為,任由泛民在工務小組或委員會調動議程,是篡奪了AO主導政策的權力。所以,政府其實是上下一致,不能讓泛民議員在撥款事宜上「得分」。 因此,泛民議員正面對一個嚴峻的抉擇。既然是不合作,應該是全面、堅決及寸步不讓地不合作到底,而不是既拒絕與特首個別會面,卻另一邊廂約政務司長或財爺討論。這樣只會予人感覺,部分泛民又是回到過往的「是其是、非其非」、表面殺氣騰騰,內裏低聲下氣,其實是借激進向政府撈政治好處,讓所謂不合作運動,流於一種政治姿態。既然如此,部分泛民還是回到現實,別在擁躉面前扮激進做政治秀了。 王慧麟

20141128-區家麟︰一位社工︰警察幾時咁關心青少年?

區家麟︰一位社工︰警察幾時咁關心青少年? http://aukalun.blogspot.hk/2014/11/blog-post_28.html 21:05 28/11/2014 (筆者註︰此文轉載一位社工朋友的觀察。近日警方的失常舉動,其中一項較少人談論︰警方為一名參與佔領的14歲男生,申請保護令,要求交由政府人員監管少年。這位社工朋友認為,此舉極不尋常,再次借法庭出手。) * 我是一名社工,工作涉及跟進有兒童保護令的兒童或少年。警方日前在旺角佔領區清場行動中拘捕一名14歲中三男學生,未向男生提出任何控罪,不過卻以男生的父母疏忽照顧致他參與佔中為由而向法庭申請保護令。 我和同事都一致認為此擧極不尋常,特別是跟警方平常處理此類個案的態度大相徑庭。 首先非常簡化地解釋一下保護令。當18歲以下的兒童和少年的家長或監護人未能給予妥善照顧,導致該兒童或少年安全受到威脅,又或行爲不受控制至可能令自己或他人受到傷害,警方或社會福利處社工可以提出申請保護令,判令與否就由法官參考福利官報告決定。 年幼的個案都是因疏忽照顧提出申請,而少年人因爲已有一定自理能力,很少涉及嚴重照顧問題。14歲少年行得走得,有力去佔領,證明父母提供足夠照顧。如果說佔領是危險活動,家長讓孩子學柔道、騎馬、體操,這些一失手就有可能全身癱瘓的運動,是否又應申請保護令呢? 為少年申請保護令,普遍都用行爲不受控制的理由。少年行爲不受控制至可能令自己或他人受到傷害的個案很常見,少年離家出走幾天不回家,晚上流連街頭或是在公園 hea,其實很令人擔心,因爲這些都是黑社會收「靚」的地點。 子女失蹤,社工當然叫家長報警,不過很多時警察都會用各種理由勸退家長、不落案;例如説,你個女有覆你 whatsapp 不算失蹤,又或年輕人係「貪玩啦遲d 會返」,甚至話你報警都未必找到你個仔,你番屋企等下啦。我自己就有個15歲少女個案,多次失蹤,家長終於去報案,但警方竟然極力勸阻,最後家長很沮喪地離開警局。 好了,有些個案成功報了幾次失蹤,社工跟進了一段時間,肯定少年認識了壞朋友,無奈因各種技術原因未能自己申請保護令(例如不能保證少年會上庭),必須靠警方找到年輕人時立刻幫手提出申請並送他/她到屯門兒童院這個守衛森嚴的地方等候報告。可是警方不一定聼你的,人找到之後,明明知道少年很有機會再失蹤,竟然叫家

20141127-王維基:新聞必定有立場

王維基:新聞必定有立場 27/11/2014 開台後,很多朋友都從不同渠道,說很期待我們將來主理的新聞台。大家對我們的期望,或是基於看到我們的劇集,期望我們製作的新聞會如劇集一樣,製作「認真」;又或者觀眾期望我們會製作一些比較客觀,相對沒有篩選的新聞。 事實上,我們一直也在考慮開設新聞台。有些人以為我們不設新聞台是因為資源限制,其實新聞製作的成本遠比拍攝劇集便宜。製作新聞節目每個月需要500萬元,但每集劇集的製作費已花上100萬至120萬,若每個月要播26集劇集,便要花2600萬元製作費。所以設立新聞台與否,並非在於商業考慮,而是新聞原則性的問題。 報道新聞事實少不免會引來民怨,或帶來對社會和政府的不滿;也可能為人帶來希望和絕望。很多人以為新聞機構應該沒有立場,但觀乎世界上所有傳媒,絕大多數都是有既定立場。有的親政府,有的抨擊政府,有的為商界發聲。 每個新聞媒體都必定有其立場,以為新聞還有中立的,其實是天真,又或只是不太理解。 王維基

20141127-王永平--80後:「這個政府真廢!」

王永平--80後:「這個政府真廢!」 2014年11月27日 日前與一名80後閒談。她讀完大學碩士課程,現在打理家族經營的生意。她熱愛手頭的工作,沒有「向上流」的煩惱,對政治亦不熱衷。談到佔中,她說曾一度上街,主要是被87枚催淚彈激怒,認為政府欺負無辜的學生。她說不明白為甚麼梁振英這樣不受市民歡迎,卻仍然繼續做下去。她批評政府由佔領行動開始到今天整整兩個月,只懂得不斷叫學生撤退,而從來沒有半點體恤他們的不滿情緒。即使政府不可能更改普選決定,為甚麼不可以在其他方面做些工作,令學生感受到政府的關顧。「這個政府真廢」是她的結論。 同日,港大民意調查顯示支持梁振英出任特首的受訪者為24%,反對率為57%;受訪者對政府的滿意率為31%,不滿率為40%,整體看來不算太差。不過,深入分析顯示,18歲至29歲人士(即包括不少80後)最反對梁振英出任特首(反對率為83%,支持率9%,支持率淨值為負74個百分比)。這個年齡組別受訪者對政府表現的滿意率淨值為負61個百分比,較對梁振英好一點。 佔領行動無疑是因為學生不滿人大的政改決定而啓動。不少市民,包括較學生年長的80後出來支持,主要是不滿政府濫發催淚彈。同時,不少佔領青年對社會狀況和本身的住屋、前途問題也不滿意。現在政府放風說在解決佔領後會研究新的青年政策。這個思維其實很奇怪。年輕人參與佔領行動,不是他們本身有甚麼問題,而是政府的政治、經濟、民生等政策出了問題。 另一個涉及年輕人的大問題被上述那位經濟無憂的80後點破,就是政府從來沒有體諒過佔領的學生的不滿情緒(例如就濫發催淚彈道歉)。他們怎會在事後因為一些甜頭對政府產生好感?

20141127-張韻琪:吞拿魚的秘密

張韻琪:吞拿魚的秘密 2014年11月27日 一罐吞拿魚,盛惠$22.5,裡面大概有三塊魚柳的分量,即平均每塊$7.5。身為一個精明的媽媽,為了讓小寶貝多吸收鈣質,這個價錢絕對超值。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的話,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你每吃一口吞拿魚,背後就可能有無數條海豚、海龜、鯊魚、還有未完成發育的小魚犧牲。如果算上這些魚的價格,你買的那罐吞拿魚的售價將會是天價。 吞拿魚是大眾化的食材,為了應付顧客不斷上升的需求,漁船唯有用不一樣的方式去捕獲吞拿魚——人工集魚器。最厲害的人工集魚器有衛星定位,把大量海洋生物集中在一起,適當時會用圍網把魚和其他海洋生物一網打盡。不能拿去賣的魚、海豚、海龜等就像垃圾般被掉回海裡,不是死掉就是半死,有幸留在船上的,通常就成為滿足我們食慾的食材。 很多捕獲回來的魚都未完成發育,為了盡快把魚養大,漁民都會捕很多的小魚去餵飼吞拿魚。以藍鰭吞拿魚為例,假設牠的體重是100公斤,如果要讓牠長1公斤的肉,就要用佔牠體重比例25%的食物去餵牠,即是要用25公斤的小魚去餵哺牠。野生的藍鰭吞拿魚最喜歡吃鯖魚及鯷魚,牠們被大量捕撈去餵養藍鰭吞拿魚,結果小魚群族都會隨著崩潰。 現時,海洋裡已有超過90%魚類被捕獲以滿足我們的口腹之慾,長此下去,我們的下一代可能要在博物館才會看到魚了。魚類絕種,會破壞海洋生態系統,減低海洋為地球提供氧分、以及吸收溫室氣體的功能,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連串的氣候問題。魚罐頭和壽司,正是魚類面臨絕種的主要原因。希望大家下一次到壽司店時,可以想起美麗的海洋,少吃瀕臨絕種的吞拿魚、鰻魚和蝦,給海洋一個喘息的機會!

20141127-王慧麟:黑名單論

王慧麟:黑名單論 2014年11月27日 老友C年紀大,快到退休年齡,經常講舊事。我見佢文質彬彬,一表人才,無不良嗜好,紅酒都係淺嘗即止,仲喜好物超所值之新世界紅酒,可見其生活面貌。 有次酒過數巡,述及當今世局,老友C忽然大嘆,論及示威,當年老友C年少氣盛,曾因金禧事件,捲及學校,坐在學生之第一線,向殖民地暴政說不。老友C謂,中學生示威,需承受好多風險,蓋當年之最大問題,在於有傳參加過社會/反殖運動,唔使旨意打政府工。述及七十年代,打政府工雖不至優差,但至少有穩定之收入,亦鮮有搞搞震者可以考入政府。假如傳言屬實,則學生示威兼站在第一線,則隨時因學潮而斷送前程。老友C後來終考入政府打工,此乃後話。但考入官府之前,仍隱隱然害怕因參與金禧事件而遭拖累。時也命也。 我告之老友C,手上有英國檔案,關於金禧事件之材料,不日定當翻看內容,以察閣下之大名,可有留在檔中。 蓋金禧事件,乃七十年代香港教育活動之大事。事件內容不詳述,讀者大可按此查一查維基百科。然而,英國有此檔案,頓感奇怪,因為金禧之事,在殖民地乃大事,但從英國人眼中,小事一椿。查香港教育事務,除非指涉國家安全(如中共如何滲透教育系統)或危害殖民地政權,否則殖民地政府上報都嫌多餘。殖民地政府連中文運動,七三教師大罷課均無上報倫敦,為何金禧事件卻上報英倫呢? 原來金禧事件之中,有數名老師決定前赴倫敦,向英帝外交部陳情,事件遂不得已,倫敦只好開file問個究竟。這幾名老師,應是有國會議員協助,而促成狀告英倫之事。話晒英帝乃虛虛偽偽之民主國家,國會議員轉介要求,豈容官僚怠慢,外交部遂問之殖民政府。 檔案內略見,殖民地政府回應倫敦,對於老師倫敦行,頗有詆毀攻擊之意,唯無要求倫敦不容老師入境,亦無要求倫敦註銷其護照,令他們無法進入英帝。同時,英帝政府亦沒有用國家安全理由,拒絕老師們入境,更無派國安人員或警力等,跟蹤彼等老師。從檔案可見,倫敦外交部最後亦準備與老師們見面。當然,外交部之回應,亦與殖民地政府一樣,老師們向英倫陳情,若從成果論成敗,則可謂完全失敗,因英倫無意干涉殖民地政府之決定。 老師陳情之行結束後,英倫亦不再理會金禧事件。檔案所見,殖民地交倫敦相關事件之後續報告,英倫官員全無評論,歸檔了事。 比知現今之佔領運動,金禧事件乃小兒科。但無論如何,英帝至少沒有對殖民地之陳情小民,拒而不見,更無註銷證件之

20141127-陶傑:本土美食,自然實力

陶傑:本土美食,自然實力 2014-11-27 蒙澳洲旅遊局之請,有幸得訪塔斯曼尼亞島,參加一場全球盛宴,賓客廣泛來自八十個國家,儼然一個迷你地球村。 吃一餐飯,也可以見識到一個國家的實力。澳洲雖然沒有iPhone或荷里活,也沒有牛津劍橋跟寄宿學校,但只靠國土自然資源,也足可以稱傲當今:當這個世界工業污染嚴重,南中國海由於濫捕,星斑、鯊魚、其他種種珍貴海產,有絕跡傾向。甚至連日本,也因為核電事故,海域遭到污染,令日本出產的魚生、清酒都不幸蒙污,只有地處南半球的澳洲,依然完好保存天賜的水土風物,可以嚐到最純正的自然味道。 當人人都喜歡顯示自我與眾不同的時候,澳洲人不必標榜,因為這片土地的環境本身就獨一無二。由於北半球陸地面積廣泛,歐亞大陸連成一片,但南半球大面積為海洋覆蓋,澳洲孤立於海中心,像一片與世隔絕的樂土。澳洲的山河水土,與眾不同,氣候相反,北半球的冬天,正是澳洲的夏天,澳洲四周環海,中間是巨大的荒漠,山河雄壯,風物奇特:袋鼠、樹熊、鴨嘴獸,為全世界別的地方所無。 澳洲美食,賣的不是法式的高雅風格與文化內涵,而是本國的自然風貌,上天厚賜這一片沃土,物產極為豐美,食材全部來自獨特地球的天然,譬如澳洲東岸的山椒,在氣候寒冷的平原生長,跟其他地方的辣椒相比,芳香溫婉,入嘴即化,甚為奇特,這種辛辣一點也不霸道,但令人傾心,舉世無雙。還有一種叫「海芹」的芳草,在澳洲南岸與海草雜生。澳洲南岸的海洋連着南極,有冰寒之氣,與和煦的陽光互為宗化,即使一棵香草也有幸蒙天地雨露之恩,這就是得天獨厚。 中國本來也擁有許多獨家風物:荔枝、枇杷、菱角、鰣魚、鴛鴦,入詩入畫,舉世無雙,中國各地也各有特色,不盡相同:江南之秀,徽州之雅,嶺南之俊,揚州之艷,各有風采,但中國但凡有特色之地,都已隨「改革開放」迅速同化,今天中國大江南北,城市面貌都大同小異,東北的三寶,可以在深圳買到。全球化二十五年來,全世界也同化得七七八八,今天外出旅行,從機場到鬧市,滿眼都是同樣的商店招牌,商場的地舖,都擺滿同樣品牌的化妝品與奢侈品,所謂本土,已成煙雲。 澳洲政府向全世界的賓客發出邀請,不是吃家常菜這麼簡單,而是顯示本國的文化實力:美景、美食、美酒、人才,全部都有賴本國的豐美山川,人傑地靈。當世上許多國家都飽受污染、塵囂、過度工業化之威脅,選擇以犧牲環境來換取GDP的時候,澳洲人保護本

20141127-陶傑:寄生蟲為什麼受歧視

陶傑:寄生蟲為什麼受歧視 23:19 27/11/2014 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歧視、排斥或厭惡。有時出於偏見,有時出於無知,有時因為狹隘,像對性別、性傾向、種族。 但是有的歧視和排斥,是人性的科學。 明珠台的一個紀錄片,講英國一個科學家,異想天開,研究人體裏的寄生蟲。為了了解寄生蟲,他不惜將寄生蟲植養在體內,還吃生豬肉。他發現其他寄生蟲,只會在人的腸胃裏,但生豬肉的寄生蟲卻會鑽進人的腦子。 他還研究了人身上各種虱子,包括陰虱。他發現,寄生蟲與虱子,與人類的寄生關係,可以上溯至一百萬年前,當人剛從猿人進化過來。 猿人全身是毛,活在原始蠻荒,那時身上就有虱子,體內就有寄生蟲了。一百萬年之前,古人類祖先不以蟲虱為苦,但是在進化的過程裏,到了某一階段,人類開始注視這些蟲子虱子,忽然發現這類生物的外貌醜陋恐怖不堪,極為令人惡心。 當人類發現蟲虱的賣相恐怖惡心之際,就是人類對美感最早產生了觀念,人第一次發現,世界萬物,有美醜之分。美好的事物令人感到祥和而歡欣,而醜惡令人覺得可怖而排斥。 由這時開始,人類懂得排斥寄生蟲和毛虱。因為此一意識的誕生,人類開始產生群居而清潔衛生的要求。這是人類進化的重要一大步。 這個科學家為了進一步驗證,拿着寄生蟲,在街上向行人展示,人人見之面無人色,女人見了,還會驚嚇而尖叫。蟲虱的頭部,放大之後看,令人產生恐懼。此一恐懼,是人類很久很久之前的遺傳。 對於蜥蜴、蟑螂、老鼠,也一樣。但是這些生物在天地生存,如果拋開你毛骨悚然的驚懼,理性地看,牠們的賣相,不像熊貓、小狗、海豚之可愛,卻成為人類厭惡排斥的物類。 公不公平呢?不公平。但寄生蟲和陰虱,天生要貼附人體而存活。如果人類對這些生物不生厭惡的情緒,人類永遠不會意識到居住的衛生,而衛生就是文明,然後才是美感。 這就是歧視和排斥的生物哲學。所以,不要將一種看來好像很合理的道德當做不變的真理,不然,你就變成左膠了。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簡單。左膠是應該受到歧視的,他們之中,雖然不盡貌醜,但本質上,有的還是寄生蟲呢。 陶傑

20141127-張秀賢:用專業角度改善通識

張秀賢:用專業角度改善通識 23:19 27/11/2014 ■教育局日前提出改革通識科內容,因為時機的問題而惹來不少猜測。資料圖片 前天教育局正式就檢討17科高中科目展開諮詢,當中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通識科的一些改動。教育局提出刪除單元一「個人成長與人際關係」主題二「人際關係」的一個教學內容「甚麼因素促使香港青少年參與社區事務?」,並由修訂單元二「今日香港」主題二「法治和社會政治參與」,增加探討影響社會政治參與之參與程度和形式的因素和加入「青少年」為探討對象作代替。當然有不少的朋友會質疑此等修訂在雨傘運動的期間推出,背後可能有一些政治動機。在推測背後動機時,先應思考一下有關的修訂是否有必要。 新高中推行以後,存在着不少教學上的技術困難,如教學時間不足,無法在正常的課堂時間上完成所有課程範圍和校本評核。現有的通識科課程過於廣闊,令師生均疲於奔命,無法在一些通識議題上作出深入討論,最後教學就猶如走馬看花般,只能略嘗而不能深入探討批判,有違通識的教學宗旨。一直以來,教育界都希望教育局能修訂通識科的課程範圍,刪減額外、過時和累贅的教學內容。在過去幾年,教育局已經大量放寬通識科校本評核的要求,由要求九階段評分減少至三階段評分,甚至減少中學文憑試通識科試卷卷一的必答題數目,以舒緩師生壓力。由此可見,通識科確實存在大量可改進空間。 是次課程檢討諮詢所針對的香港青少年參與社區事務部份,原本是單元一「個人成長與人際關係」的其中一部份,但熟悉通識科課程的朋友也應該知道,通識科其實更為側重於「今日香港」和「現代中國」這兩個大單元。而今次的修訂建議,正正是將有關的課程由單元一轉為單元二,表面上將青少年的政治參與問題抽空,但實際上能達致整合之效,最終老師可以利用更多課堂時間教授相關概念和內容。在諮詢文件中,指出有關社會政治參與的議題例子將會增加「個人方面,例如身份認同、責任感、利他主義、自我實現」這類通識科概念詞,並要求老師教授有關從青少年作為一個社會利益群體層面出發探討該等問題,可見是次內容不一定背後存有政治動機。可是,既然公眾對今次通識科的課程改革諮詢內容存疑,教育局一方確實有相關責任向公眾解釋,更應面對傳媒,邀請各大傳媒出席記者會進行答問,妥善地消除今次衍生出來的社會疑慮,避免以「吹風會」只向友好傳媒放出資訊,否則只會令事件越描越黑,加深公眾與政府之間的不信任。 無可

20141129-李怡:專業

李怡:專業 23:19 27/11/2014 ■警方高層一直強調警隊會以專業態度處理示威,但有不少示威者卻稱受到警員粗暴對待。資料圖片 【小評】 梁振英、曾偉雄等一直強調警方會以專業精神處理示威,但電視鏡頭看到的卻不是這樣。 專業精神首先要搞清楚執行的是甚麼任務,是協助執達吏清除障礙物的任務,還是對付市民示威活動的公安政治任務。政府藉民間團體申請法庭禁制令,由執達吏執行,但最終警方不是依禁制令的範圍行事。因而警方執行的與所聲稱的任務不一樣。這不是專業。 作為執法者,警察須嚴格執行任務,使用武力也只能為了開通道路的目的,而不能視示威者為敵人。縱使遇到挑釁,也要忍住氣,不能與示威者對罵,不能發火打人。如果輕易動氣,那就不是專業,就等於忘記自己的身份是可以合法使用武器的維持秩序者。在電視看到許多警員憤怒猙獰的嘴臉,許多惡狠狠地揮動警棍,反而看不到示威者襲擊警察的鏡頭。常理判斷,Now TV工程人員先向警方動粗的可能性真是不大。

20141127-古德明:習近平的勁草

古德明:習近平的勁草 23:19 27/11/2014 ■劉夢熊為梁振英助選盡心盡力,但選舉結束後梁振英卻背信棄義。資料圖片 梁振英治港才兩年多,即獲習近平譽為「疾風中之勁草」。中共再三強調香港行政長官必須「中央信任」,而梁振英三件小事,可以說明中共中央信任的,究竟是甚麼人物。 《文匯報》前副總編輯程翔說,梁振英當年還未發迹,常常候他下班,一起去消夜,「暢談國家大事」。以程翔當年身份,「暢談國家大事」者,惟頌中共功德而已;梁振英求的,應是程翔穿針引線,助他攀龍附鳳,曳裾中共之門。六四之後,程翔遭中共先逐出《文匯報》,再拘捕入獄,梁振英從此就視他為陌路。 二零一二年,梁振英和唐英年爭奪行政長官交椅,政協委員劉夢熊做他馬前卒,為他取得《東方日報》、《太陽報》等大傳播機構支持,同時拉攏各方勢力,終於打倒唐英年。但是,梁振英一朝得意,給劉夢熊許下的甜頭就一一收回。劉夢熊不但不獲委任入行政會議,連政協委員一職都不保,現在更被廉政公署起訴,青雲路斷,噬臍莫及。 又梁振英「競選」期間,四出籠絡小民,以濟貧、全民退休保障等等為號召,民望一時鵲起。但是,今年十月二十日,他告訴《紐約時報》記者說:「小民的政治權利,不得和富者相埒,否則為政就須偏重貧者,忽略商界利益。」過去兩年,甚麼「濟貧」、「全民退休保障」等都成畫餅,印證了梁振英對小民的蔑視。 梁振英恩將仇報的德性,早在程、劉把往事公開之前,各方已有所聞。所以,新民黨主席劉淑儀前年有意角逐行政長官職位,就以「梁振英會害人,我不會」為詞,游說各方。 盛唐時代,有李勉者,任開封尉,曾被一個囚徒感動,饒他一死,放他離去。幾年之後,李勉罷官,路過河北,偶然碰到那舊囚徒,獲他殷勤招呼,到他家中作客。不料那囚徒竟然和妻子合謀,要殺李勉,以絕後患。李勉幸得那囚徒家僕同情,告以陰謀,連忙上馬逃去,走到半夜,往旅店投宿。店中人問:「此多猛獸,何敢夜行?」李勉說明原委,樑上忽然有一人躍下說:「我幾誤殺長者!」那人掉頭而去,夜未盡,就攜着那囚徒夫婦的首級,回來見李勉。恩將仇報,過河拆橋,古人視為天理難容(《唐國史補》卷中)。 但是,對中共來說,不是那囚徒和梁振英這樣的德性,不可能是好同志。梁振英就任香港行政長官以來,對民權、法治、新聞自由等肆意摧殘,習近平自然深慶得人。新中國為政者的道德觀念,和中華傳統截然兩路,這一點,中共十分明白

20141127-梁家傑:佔領人心

梁家傑:佔領人心 23:18 27/11/2014 【明報專訊】周日是雨傘運動社區日,學聯和學民的同學,聯同政黨和民間組織一齊落到全港十八區,向市民解釋「我要真普選」的理由。雖然有街站受疑似有組織的惡意攻擊,但總體經驗尚算預計之內。參與者有機會聆聽到真正反對佔領運動的聲音。 我在灣仔莊士頓道遇到幾位伯伯,一見學聯同學和我在街站,就破口大罵:搞事、阻街、犯法。我問其中一位:「你有沒有孫兒?有嘗試聽他們擔心什麼嗎?」 三四十年前的香港遍地機會,年輕人充滿希望。只要肯學、肯做、肯捱,總有出頭天。即使出身自最基層的,也能一步步往上爬,大幅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今天的香港,大部分行業的高位,再難完全不靠關係,只憑個人努力取得。一個官二代、政二代、富三代,海外留學歸來,就可以空降到一般大學生需十多年才能高攀的位置;未見功勳,就盡攬投資銀行和政府諮詢架構的位置。他們世襲財才與權力,改寫香港的遊戲規則,讓政策傾斜,更有利於他們近親繁殖,金權和政權也愈握愈緊。 特權階級魔爪未有染指之處,寥若晨星。年輕人被這些無形障礙壓在頭頂,出頭無望;辛苦賺來的,轉頭又被高租金、高樓價、高物價蠶食,上貢回去。惡性循環,了無止盡,哪來希望? 同學們為的,只是一個公道、公平、平等的制度,使他們能重奪本來就屬於年輕人的未來。 有說政府對飢餓的人,不應饗之以魚,而該教他們捕魚;但年輕人面前的魚塘,連小魚都沒有,懂得捕魚又如何?雨傘運動,正是要建立制度,打破特首只為鞏固既得利益服務的現狀。 伯伯聽完,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即使反對雨傘運動的,也有真正關心香港的人。他們暫時或因佔路帶來的不便而對運動反感,卻未必是鐵板一塊。只要能提醒他們用多點同理心、同情心,看清當下年輕人面對的死局,或能改變想法。 佔中的原意,正是要透過公民抗命,感召更多市民支持民主運動。這改變很難一蹴而就,需要我們不忘初衷、深耕細作。如果我們能將原來的反對者都慢慢拉攏過來,民主種子才能在佔領區外遍地開花。佔領人心,是現階段最重要的工作。 [梁家傑]

20141127-蔡子強:莫讓運動開至荼蘼

蔡子強:莫讓運動開至荼蘼 23:18 27/11/2014 【明報專訊】本周二,港大民意研究計劃公布最新民調,梁振英民望出現顯著反彈,較兩星期前顯著上升4.3分至44.7分。 民調不約而同顯示民情已經逆轉 11月16日,中大傳播與民意調查中心公布民調,支持佔領運動的市民,由上月的37.8%,顯著下跌至33.9%。而有67.4%的受訪者認為,佔領人士應現時全面撤離佔領地點。其中,自認是泛民主派的受訪者中,也有39.9%認為應全面撤離。 11月4日,理大社會政策研究中心公布就佔領運動所進行的第三輪民調,44.2%受訪者認為特區政府和中央要為佔領局面負責,比較次輪(10月5日公布)時的55.4%,以及首輪(9月30日公布)時的57.2%,大幅下降;相反,認為「佔中三子」和「雙學」要負責的,由首輪的31.5%,次輪的30.1%,大幅上升至如今的40.5%。負責這次調查的鍾劍華指出,對比上兩輪,今次出現責任分配的明顯轉移。另外,有73.2%受訪者認為,佔領人士應退場並結束佔領。 梁振英反成僵局的得益者 從中可見,不同的民調,都不約而同的顯示,民情已經出現逆轉,支持佔領運動的民意正日漸流失,運動曠日持久的結果,就是民眾由同情而變得愈來愈不耐煩。 運動逐漸被「陰乾」,相信這是梁振英最樂意見到的結果,尤其是,從民調中看到,這種不耐煩的情緒,正逐漸轉化成為對他自己的支持。所以弔詭的是,事到如今,運動再拖延下去,梁振英反而更會是僵局的最大得益者。一個原本要削弱當權者的運動,諷刺地,反過來成了一個鞏固當權者的運動。 其實在此之前,不同人士都對此作出過警告,只可惜,都改變不了學生的想法。 「不回應,不退場」的怪圈 面對此起彼落的退場勸告,學生重複的說法都是:政府現時仍未有任何實質回應,所以現階段不適合討論退場。 但問題是,政府正正是看穿了運動已成「強弩之末」,影響有限,於是也毋須作出任何實質回應,索性一味拖延和跟你消耗下去,讓運動的支持以至同情不斷蒸發,靜待民情逆轉,只要政府自己不犯錯,運動便難以翻身。而學生既不退場,又想不出有效的下一步策略,於是只有被動地讓僵局持續,結果便跌入一個惡性循環當中。 如果這是一個「誰先眨眼誰先輸」的懸崖博弈處境,當然學生有理由不退,但問題是如今整個處境已經鬆懈下來,很多學生以至學生領袖都已經回校上課兼考試,大家

20141127-劉夢熊:既要還路於民,更要還真普選於民!

劉夢熊:既要還路於民,更要還真普選於民! 23:18 27/11/2014 【明報專訊】近日,法庭對佔領運動若干路段的封鎖發出禁制令,授權警方必要時協助執達主任拆除路障,並對藐視法庭的抗拒者實施拘捕。相信隨着清場行動在旺角等地陸續展開,佔領運動已接近尾聲。 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這次人大常委會「8‧31決定」「落3閘」,無論從憲制基礎還是法律規定角度,多處違反《基本法》,與1993年時任港澳辦主任魯平在《人民日報》關於「香港如何發展民主,是香港自治權範圍內的事,中央政府不會干涉」的立場完全相反,令港人期盼多年有真正選擇的普選願望化為泡影,直接觸發了震動整個社會的佔領運動。雖然佔領運動主要訴求「我要真普選」是站在道德高地的目標公義,但從法治精神來看,「佔領」手段無疑是違法的,屬於程序不公義。堵塞馬路,阻礙交通,對工商百業、市民生活造成干擾,當然不可以持久。不管是和平撤離,抑或武力清場,佔領運動總不能沒完沒了。「還路於民」是主流民意,且不涉政治取向,一定要尊重。遵守法庭命令是香港法治社會核心價值和優良傳統,一定不能毁棄! 孫子兵法有云:「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從政府職責來看,依法清場,結束佔領,恢復交通並非萬事大吉。只要中央、港府不「尊重兩制差異」,堅持於法無據的8‧31決定,蓄意將帶有「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烙印的「民主集中制」強加到資本主義的香港,搞「鳥籠普選」,相當部分市民、學生總會「壓而不服」,就算不搞佔領,種種形式的抗議和不合作只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中央和特區政府必須明白,佔領運動實質是「兩制」價值觀在普選問題上不可避免的碰撞。《基本法》第5條莊嚴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50年不變。」而哲學常識告訴我們,「存在決定意識」、「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香港同胞普遍希望依照基本法精神,「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實現涵蓋普及而平等選舉權、被選舉權的真普選,恰好是由香港「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所衍生的,正是資本主義「一制」價值觀反映。鄧小平曾精闢指出,「一國兩制」就是「你搞你的,我搞我的」。「我要真普選」的訴求在香港社會是理所當然的。既然中央領導人曾經表明,「堅持一國原則,尊重兩制差異,二者不可偏廢」,如果以「階級鬥爭」思維誤判香港真普選訴求,且以所謂「顏色革命」不當定性,則深層

20141127-鄧鍵一:誰動員群眾?——電視畫面在雨傘運動的動員作用

鄧鍵一:誰動員群眾?——電視畫面在雨傘運動的動員作用 23:17 27/11/2014 【明報專訊】佔領運動持續了超過60天,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始料不及。回顧整個運動的發展,一個又一個激發點,促使這個運動持續發酵,演變成今天的聲勢。9月26號晚上,學生嘗試闖入公民廣場,與警察發生衝突。警察粗暴地驅趕、包圍學生,更於翌日拘捕黃之鋒、周永康。此舉引起市民更大不滿,紛紛到金鐘聲援,間接令三子宣布提早「佔中」。9月28日,大批市民聚集海富中心外,欲到政總聲援不果,變成衝破警方防線,堵塞夏愨道。沒有人預計得到,警方竟然會施放催淚彈驅散人群。當天,從下午到晚上,防暴警察拿着長槍施放催淚彈、金鐘滿佈硝煙的畫面,在各個電視頻道,不是全程直播,就是反覆重播。金鐘街頭恍如戰場的奇觀,吸引大眾眼球。即使對政治漠不關心的沉默一群,也目不轉睛,注視這個超現實的畫面。 然後,每個人都知道,催淚彈驅散不了人群,卻激發了更多人自發參與是次抗爭。從傳媒的訪問、報道可見,當中不少人是不忿警察向示威者(尤其是學生)施放催淚彈,才義憤填膺,參與是次運動。換言之,他們本身未必是社運常客,對普選議題也未必熱心,純粹基於赤子熱誠,聲援被粗暴打壓的示威者。 那麼,有多少人是單純為了支持學生而參與呢?我們在佔領運動發生後首個周末,即10月4號及5號,在金鐘佔領區進行了現場問卷調查。兩天訪問,共收回969份問卷,回應率為95%。(關於是次問卷調查的詳情,見本欄11月10日陳韜文及李立峯〈佔領運動新組織形態初探〉一文)問卷的其中一題,問受訪者何時決定參與是次佔領運動。當中,55.8%直言是28號當天,警察施放催淚彈後,才決定參與佔領運動。另外,也有19.6%是27號,學生重奪公民廣場後,黃之鋒、周永康被捕,才決定參與運動。換言之,如果說人大8‧31決議至學聯罷課期間,已經決定參與佔領的示威者是「基本盤」的話,是次運動的「基本盤」,至少在進行問卷調查當天,其實只有兩成左右。 電視畫面的震懾力 可以說,這55.8%是整個運動得以聲勢浩大的重要成分。接下來,我們要問,這批被催淚彈激發參與的示威者,到底是什麼面貌的參與者?電視反覆重播警察施放催淚彈的畫面,在是次運動擔當什麼角色? 概念上,電視不斷播放警察在金鐘街頭施放催淚彈的畫面,對推進整場運動,有以下作用:(一)正如上文提到,煙雲密佈的金鐘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