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5-賀軍：疫情如迴力鏢？中國褐皮書：首季經濟「令人瞠目」

賀軍：疫情如迴力鏢？中國褐皮書：首季經濟「令人瞠目」
25 Mar, 2020


《中國褐皮書》指出，肺炎疫情對中國首季經濟造成嚴重傷害。圖攝於3月22日，上海。 圖／路透社

繼2月底發布疫情爆發後首份中國經濟報告之後，美國研究機構「中國褐皮書國際」（CBB International LLC）3月24日再度發布中國經濟報告《中國褐皮書》（China Beige Book），強調疫情傷害中國首季經濟之嚴峻「令人瞠目」（eye-popping）。

「中國褐皮書國際」團隊認為，隨著中國經濟發展，中國政府發布的資訊並不透明、欠缺公信力，外界難以取得可靠的第三方數據，便於2010年創辦機構，以提供獨立調查的中國經濟研究報告，該機構在華府、倫敦、香港設有據點，總部位於紐約，近7年來效法美國聯儲褐皮書模式，每季發布《中國褐皮書》。

似為因應疫情迅速衝擊中國與國際經濟的重大變局，中國褐皮書國際近期罕見地在一個月之內兩度發布報告，對中國經濟示警。


中國企業「無工可復」

《中國褐皮書》藉由調查約3,300家中國企業，指出近來雖然逐漸復業復工，中國整體經濟依然惡化，首季經濟表現是有紀錄以來最差，GDP可能萎縮10%以上，主因之一是疫情傳染全球，許多富裕國家面臨封閉自保等空前危機，導致許多中國企業「無工可復」，世界大勢猛然丕變，如今中國經濟復甦因素已經遠非中國政府所能掌握。

報告並警告，上述的國際需求萎縮可能導致中國第2季經濟數據繼續下挫，提醒投資人可能會誤信中國官方正向宣傳，嚴重高估中國的韌性與復甦程度，而且中國政府很可能不會從官方統計數據承認疫情的嚴重衝擊。

《中國褐皮書》在2月底所公開「自由落體」般的中國經濟指標數據，3月持續惡化。而《路透社》也報導，部分民營企業分析師對首季的中國經濟增長預測緊縮之嚴重，為1976年文化大革命結束以來首見。

在2月28日發表的《中國褐皮書》中，經由調查約1,400家中國企業，整合財經媒體《巴隆周刊》（Barron’s）和《市場觀察》（Market Watch）資料，顯示至2月底約僅有30%的企業達到完全復工標準，數百萬家企業債務嚴重，中國市場瀕臨大規模裁員。而數以千萬計的大規模失業猶如水壩崩潰，勢將動搖中共統治基礎，這也是中共長期所深感憂慮、極力防堵的。

中國褐皮書國際董事總經理卡濟（Shehzad Qazi）當時強調，該機構調查多年以來所有應用指標顯示，目前中國經濟下跌恐如「自由落體」，執行長米勒（Leland Miller）也表示中國市場實際情況「比媒體報導要嚴重得多」，投資人務必謹慎。

在2月底的報告過程，米勒回答「投資人該如何解讀中國官方數據」之提問直言，中國政府不但可能永遠隱瞞GDP崩跌的真實數字，而且不管經濟報告或者醫學報告都不足採信，都是「政治性的報告」。

卡濟近期接受美國商業電視節目《CNBC》訪問則提醒，雖然最近兩週中國官方公佈大型企業復產率接近80%，中小企業的復產率約為60%，然而「復工並不等於中國經濟恢復成長」，「3月生產萎縮幅度將超過2月，員工工時會縮短，招聘人數也會持續下降」。

仍處於封城狀態的武漢，街道上的店家皆無營業。 圖／路透社


影子銀行亂象還魂

而在疫情爆發並且迅速蔓延全球之前，《中國褐皮書》在2019年各季調查發現，在美中貿易戰以及中國市場結構因素等影響下，中國經濟下行嚴重，製造業停滯，房地產和服務業利潤惡化，盤根錯節的多種非銀行高利貸「影子銀行」猖獗地重現市場，顯示中國政府「去槓桿」政策失利，中國系統性金融風暴問題極為緊張。

針對影子銀行亂象以及地方銀行盲目擴張等危機叢生，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易綱去年9月還特別再度警告倘若銀行惡性倒閉，大股東必須承擔責任。

在其他重要經濟調查參考數據方面，例如美國投資銀行高盛集團於3月17日表示，由於中國今年前兩個月的經濟數據極差，高盛已將中國第一季GDP增長預測從原先的「正2.5%」大幅度下調為「負9%」，前後差距迅速「斷崖式下跌」超過11% 。

高盛下修中國今年GDP增長將只有3%，而非之前所預測的5.5%。高盛認為，疫情肆虐全球，國際經濟發展也將在今年第2季大幅趨緩，繼而回頭打擊中國的經濟復甦潛力，倘若樂觀估計，中國要到第3季才能恢復到疫情爆發之前的當季增長速度。

在疫情猛爆全球的亂局之下，近來中國許多所謂五毛、小粉紅甚至大官媒以及外交系統呼應著粗糙的中共宣傳戰「唱好中國、唱衰外國」，殊不知當外國被唱衰之後，中國勢將苦嚐國際需求緊縮的惡果，荒誕而沈重，這恐怕是種世人所不樂見的另類黑色幽默。


一名防疫人員正在煙臺市的工業園區進行消毒。 圖／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