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209-月巴氏:達明共你,淒風苦雨披星戴月

月巴氏:達明共你,淒風苦雨披星戴月
2016年12月09日

TVB版《天問》MV。換轉今時今日,遇上這麼一首歌,TVB還會(夠膽)拍MV嗎?

來日也許重逢,誰又會跟著誰可永遠相聚……

1.實不相瞞,我是直到1996年達明那次重組(黐線,咁就廿年),才真真正正迷上他們,認真地聽番晒他們以前的歌——「以前」,即由1986年3月發行首張EP《達明一派》開始,到1990年最後一張專輯《神經》為止。
2.實不相瞞again,在80年代中那一次突如其來香港樂隊風潮中,我真心鍾意的是Raidas。達明的歌,不是不好聽,只是對當時剛剛升中學的我來說,太深——除了《長征》。當時同隔籬屋張太個仔都好好好好好鍾意《長征》,而之所以鍾意,同當時一星期聽足五晚有關——TVB(竟然)拍了一齣講夾band的青春劇《鐳射青春》,主題曲,就是《長征》。《長征》推出當日,張太個仔在我陪同下,專誠飛奔到沙角邨商場內的一間電器舖買了這餅Cassette(難以想像,當年的電器舖竟然賣埋錄音帶同黑膠),然後再飛返屋企狂聽猛聽係咁聽聽到張太忍唔住問「聽夠未?」……話時話,張太個仔仲有冇keep住餅cassette?
3.實不相瞞第三次。以上兩段所寫的,我在2012年3月一篇《是達明走得太快?還是我們走得太慢?》已經寫過,你可能睇過,亦可能冇睇——唔重要,反正睇過冇獎,冇睇過亦不會招致任何損失。
4.但如果你從沒聽過達明(又或只是不求甚解地聽過最hit嗰幾首),才是真正損失——損失不止於失去了一場美好聆聽體驗,還一併失去了這些歌曲所呈現的香港——那一個由1986至1990年、前途被注定了而依然境況淒美的香港。
5.1990年。六四後,另一個年代的開始,達明的告別。告別專輯,《神經》。神經是指誰?抑或沒有專指一個特定對象,而只是暗指一個大家都未曾面對過但又走唔甩地必需共同面對的時代?我不知道。
6.我更加不知道在一件事將來而又未來之際,可以點?——像《你情我願》般,想方設法甚至出賣感情遠走他方?在《諸神的黃昏》所渲染的混沌中勉強安身立命?抑或把一切訴諸天命而只管問天?偏偏,天不容問。
7.點知到了彌留時才發現:一生不過一聲,沒一刻可以安靜。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是,不要問我今後(因為沒有人知道今後),忘掉總比思憶永久(因為在這個城市裡的人都沒有歷史感,習慣以遺忘面對一切)。Well,當時我只是個初中生,社會只叫我努力讀書,我只覺得《十個救火的少年》好得意。
8.達明被公認為最入屋的歌,都不是收錄在《神經》裡的歌——當然,《十個救火的少年》除外,問題是這首歌實在太Hit,再配合埋刻意愉悅的旋律編曲和演繹,太容易令人扭曲、忘卻,甚至懶理歌曲的真正含意&真正在諷刺的人與事……但《神經》,絕對是達明最有針對性,針對一個時代(或特定時刻)而製作的專輯——由過去集中描寫香港 這片城市風景,改為(以一種相對轉折和含蓄手法)呈現這個城市處身一個奇異時刻下的情緒紛陳,很政治、而又不純粹政治地。
9.好記得五年前訪問達明時,明哥說:他並不緬懷過去,因為「而家都好好呀」。這種「而家都好好」的宣稱,不是嗰啲突然醒覺不可背祖忘宗者、最鍾意幫人出聲者,又或高官們專登講俾你聽的說話,而是真心覺得,現在也是一個值得努力奮鬥的時刻,只要你願意繼續追尋。
10.達明的可貴就在於此。他們並非活在過去,不會像其他人般只管猛咁動用集體回憶的剩餘價值;每次重逢,都跟我們一同處身此時此刻,同呼同吸。

90年代,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快樂時代。
撰文:月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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