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30-林夕：若性本善，那689？

林夕：若性本善，那689？
22:58 30/12/2014

「本來，我是相信人性本善的，但是經過這些日子，大場面還不敢說，總算是見過世面了，有些話，有些事，但凡是一個稍存善念，有不忍人之心的人，都講不出口，做不出手的。本來，我還相信孟子說的，見人將要墮井，皆有惻隱之心。」
「有惻隱之心又怎樣，最重要是出手救人，手不夠長，就如亞視員工般，發出最後的怒吼，喊救命，找援手啊。孺子將溺於井，會有人幫忙；但時移地轉，有人給車撞倒了，途人反而走避，一地現鈔滿地金牛，路人有不忍之心爭相出手拾遺。你說那孟子，提倡什麼性本善，本性若皆善良，孟慈母何必要為子女教育問題，搬來搬去？從墳場附近搬到市場旁邊，見孟子忙着與本土居民玩樂，怕給那幫人帶壞了，便再搬到學校區，直到耳邊盡是讀書聲，沒有其他考驗人誘惑人煽動人的雜音噪音，離地而處道德高原，方得安樂。」

「那你是相信性本惡了？」

「我只知你性本鈍。我意思是說，即使性本善，孟慈母依然害怕環境會影響人性，那麼本來是善是惡，就不值得爭辯研究。
我信本性無惡無善，可惡可善。一堆現鈔在前，人的惡念就受到挑撥，法制觀念入骨的，即使路不拾遺之類教化沒起即時作用，卻也知僥倖之心，難逃法網，屆時倒過來十倍奉還，當飲茶錢打點打點，反而罪加一等。至於十二途人見死不救等等等等事件，也許亦無關於本惡本善，那地那人，之前吃夠了虧，裝死碰瓷訛詐的，幫忙救人的反成被告要賠錢。所以我常常說，人都是環境制度的產物，問題是，你能不能夠超越環境給你的局限，跳出所謂庸眾給你的影響；縱然一時不能改變不健全的制度，至少也別讓制度扭曲了你的本性。」
「既然可善可惡，那麼你689是怎麼煉成今日如此可惡的呢？」
「這位施主，你能忍心只用可惡來形容，口德與惻隱心兼備，是善人也，但善人也會作惡，不說別的，我聽了你說689可惡，只聞到一陣嘔心的親暱感，也是惡行一宗。相反，689，無論本性，至少有功勞一樁，乃香港民主再啟蒙之父。其惡，猶如親手把孺子扔進井裏，激起了許多本來無善也無惡者的善惡是非觀念。」


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