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0-星期日現場：加泰不似港，西班牙非中共
星期日現場：加泰不似港，西班牙非中共
2019年10月20日星期日
【明報專訊】「加泰隆尼亞不是西班牙」、「驅逐佔領勢力」、「自由加泰隆尼亞」。 大家都關心加泰隆尼亞的示威：我問加泰隆尼亞哪裏不自由呢？全民選的自治區政府，遊行示威的自由有法律保障，政府機關不掛國旗只掛省旗和歐盟旗無人嘈，公共醫院醫生如果不用加泰隆尼亞語問你病情可以投訴，公開彈劾任何政治人物都得，拿王室來開玩笑常事，對！就是一件事沒有自由：稅收。收到的稅要歸中央政府再分配。紛說西班牙在偷我們的錢，割席！不！獨立！
加泰隆尼亞自治區地位早在西班牙內戰前為共和國政府在一九三二年承認，其中當然有許多細節波浪，但就如中共政府說中英聯合聲明是歷史文憲，上個世紀的外國歷史就留給有興趣的人自己探尋吧！我還是說回近幾年的事。
西班牙新聞不是一直只聽到巴斯克分離主義、巴斯克獨立、巴斯克恐怖活動嗎？為什麼多年強悍的巴斯克獨立運動現被加泰隆尼亞的消息掩蓋？是西班牙鎮壓得比巴斯克更厲害最近才逼虎跳牆，還是一下子形成的獨立運動？
加泰隆尼亞主張獨立的意識和黨派一直存在，但只屬少數，到近年支持人數才大增。多年前中央政府因為「國家」這個字眼而不批准加泰隆尼亞自治區地位聲明通過，這是起因，然後這小石便開始滾動。加泰隆尼亞省政府一直做了很多工夫，無論在國際輿論上或是在教育上，一方面令大批年輕人敵視西班牙，一方面贏得輿論同情。當時的右翼西班牙中央政府一直沒有正視問題，沒有在國際答辯，就這樣加泰隆尼亞省政府一路加雪，西班牙中央政府不懂掃雪，在雙方缺乏溝通共識之際，小石滾成雪球，再配合上全國各地爆發政商勾結貪污，連駙馬都貪污下獄；經濟不景大減開支民不聊生，才爆發出前所未見的激烈獨立運動，兩年前達巔峰，這都是有迹可尋。難怪，有遲來的獨立支持者被問及支持獨立原因時會不明所以，只說獨立了便沒有貪污，經濟會好轉。
近日示威活動是兩年前被捕的一些省官員及政客審結作出宣判後的反應。他們被判九至十三年徒刑，罪名是煽動叛亂和濫用公款，叛亂罪不成立因為沒有使用法例定義的暴力。濫用公款是指用來舉行未經批准的非法公投。煽動叛亂是政客在警方搜查濫用公款證據時煽動示威者行使暴力阻止警察和法庭人員離開搜查地點。省長在省政府議廳單方面宣布獨立成立加泰隆尼亞共和國，雖然他又立刻宣布獨立宣言停效。這名省長出走了，說是在流亡。被捕受審的是副省長和其他一些官員。正副省長來自不同黨派，因利而合，副省長出自一向主張獨立的黨派，省長出自一向主張自治體制的黨派，後因黨大大全家貪污，黨為轉移視線便轉軚又改名。
十月十七日是第三日的示威，真是處處開花，同日在南部安達魯西亞省的古城格拉納達也有反判刑示威。香港抗爭者可以嗎？可以去中國北方某古都示威嗎？加泰隆尼亞亦出現反示威，佛朗哥主義法西斯主義支持者與獨立支持者面對面各有各示威沒打出手。省警和國警合力對抗激進暴力示威者，背心後面警號大到二三十米外也看得清清楚楚。受擾市民有埋怨的，有自行救火被打的，有大叫示威者回家睡覺的。前一天晚上示威暴動過後，裝置聖誕燈飾的工程車照樣在巴塞隆拿市內開工。早上清潔工人洗街移走燒車，然後再來過。他們的be water是be tsunami，他們的和理非示威叫民主奧林匹克。真係好似，又真係一啲都唔似，背景唔似，環境唔似，緣起唔似，對手唔似。
不敢說加泰隆尼亞是歐洲最有自主權的一個省分，但的確是最具自主權的其中一個。其實不僅西班牙有省獨問題，法國、德國、英國、意大利、比利時都有。法國的科西嘉，德國的巴伐利亞，英國眾所周知的蘇格蘭，意大利的北部聯盟，比利時的法蘭德斯。若加泰隆尼亞真的脫離西班牙獨立了，亦能如所願只脫西而不脫歐嗎？看看蘇格蘭公投，為何不支持獨立的一方勝出，不就是因為獨立後要脫歐之故。二十多個國家組成的歐盟已一團糟，想想由百幾個甚至二百幾個省組成的歐盟會如何。說來加泰隆尼亞最激進的獨立黨派亦主張脫歐，更反資本主義。
支持加泰獨立 港或失歐盟支持
歐盟一直對港事未曾發聲，無疑是看着中國商貿利益行事。現時美國亦向歐盟多國提出收取入口關稅，若不能達成協議，歐盟出口貿易將更依賴中國。如今若不加思索與加泰隆尼亞獨立運動稱兄道弟，就上述形勢歐盟不但不發聲，更可能有反效果。
要知道加泰隆尼亞要的自由和我們在爭取的自由很不一樣。加泰隆尼亞的示威者亦不像香港的抗爭者，他們有省政府和黨派推動支持。最重要一點是西班牙政府不是中共政府。在加泰隆尼亞支持和不支持獨立的近五五分，亦曾有過大型的支持不獨立遊行，但不支持一方站在暗位，因為任何一個大動作他們都會立刻被戴上法西斯帽子。
經過了三日的示威暴動後，現省長終於出來說話了。現省長是流亡省長在出走前指定的繼承人。他說譴責暴力，但沒有表明是譴責哪方的暴力，在西班牙大家都知道他譴責警暴較多。他譴責省警未有做好，大家亦明白他是責問省警為何與國警合作跟示威者對抗。其他各在野黨大叫提前省大選，他頭也不回就走了，這點又真像林鄭，只不過他支持示威者亦反警暴。
香港的抗爭 對抗真極權
加泰隆利亞好想搭上香港，因為香港的抗爭是對抗真正的極權。香港要小心別扣上加泰隆尼亞，因為他們是違抗民主中央政府。加泰隆尼亞想把西班牙政府變成中共，但若香港把中共比作西班牙中央政府，就是把中共推舉成民選的民主法治政府，中共收拾香港便理直氣壯。西班牙憲法內有條例在緊急情况下可撤除自治區的自治權轉由中央政府接管，當然要經過國會投票通過才能執行。兩年前在加泰隆尼亞省選大亂前便行使過這條例七個多月，大選後便歸政於選後組成的新省政府，即日後單方面宣布獨立的那個省政府。現在又有右翼派系大叫再次施行此法例，但現左翼中央政府說不會。
收回自治權西班牙政府會思前想後，中共會否？香港主張民主的政治家被襲擊，加泰隆尼亞主張獨立的政治家當國會議員在國會大談獨立。
知道十月一日有可能是個轉捩點，我便趕緊用西班牙文寫了一封信，標題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並在九月二十七日發給我的西班牙朋友們，希望能把香港抗爭一事簡單解說明白。其中住在巴塞隆拿的地道加泰隆尼亞人朋友回信：「朋友，要明白，不是我不想知道是什麼回事，但很久以前在與人溝通方面我已只對問候對方及對方家人和生活狀况感興趣，任何有關社會狀態、政治情勢以至私人評論一概摒除在我的活動以外，無論公平與否。」我回答：「很好，這就是自由，能自由地選擇。」另一名移居加泰隆尼亞多年當國家警察原籍安達魯西亞省的朋友，我告訴他寄了信後又說笑問在淪陷之地生活如何，他說仍然很好，生活如常。不知道有多少朋友讀了我的信，亦不知道讀後真正明白港情的朋友有多少，只知道大部分讀了信的朋友的反應都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替香港人傷心。」關心是否就到此為止，我亦不知道。
曾同學被槍傷後便有一條片流傳在西班牙警察圈中，我有機會看了，當然是被剪輯成當時警員開槍是迫不得已別無他選。是誰剪輯的？是誰放的？更放在警察圈中？另一名住在加泰隆尼亞的朋友，他是安達魯西亞省人，妻子是荷蘭人，三名子女在西班牙不同地方出生，他跟我說，當獨立運動在搞大罷工大罷課時，他兒子不敢不罷課因怕日後在學校被人指點。現在一些對政治敏感的西班牙朋友已經不願聽講香港的事情，想是怕與加泰隆尼亞相提並論傷和氣。這都是一些加泰隆尼亞和西班牙的現况和民情。
我離開了香港已二十五年多，沒有權利亦沒有資格對香港的抗爭者勸說評價些什麼。我現在亦不是住在加泰隆尼亞，她的去向和命運亦應由住在那兒的人決定。以上只是分享我的所見所感，希望能給大家多些資料作為思考的基底。
最後，我在千里外希望香港有人能抗爭下去，抗爭到底，就算不能明爭也要堅持本心，不能讓人有機可乘給下一代洗腦。我覺得香港之爭是正邪之爭，切勿損害抗爭的本質。生活命運，個人的、家族的、國家的，遇危難都是要自救才能真正有救。就如拯救地球運動，唔通要去求火星救。
文//朱敏華（作者在香港出生，九三年移居西班牙，曾在巴塞隆拿居住八年）
編輯//曾祥泰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2019年10月20日星期日
【明報專訊】「加泰隆尼亞不是西班牙」、「驅逐佔領勢力」、「自由加泰隆尼亞」。 大家都關心加泰隆尼亞的示威：我問加泰隆尼亞哪裏不自由呢？全民選的自治區政府，遊行示威的自由有法律保障，政府機關不掛國旗只掛省旗和歐盟旗無人嘈，公共醫院醫生如果不用加泰隆尼亞語問你病情可以投訴，公開彈劾任何政治人物都得，拿王室來開玩笑常事，對！就是一件事沒有自由：稅收。收到的稅要歸中央政府再分配。紛說西班牙在偷我們的錢，割席！不！獨立！
加泰隆尼亞自治區地位早在西班牙內戰前為共和國政府在一九三二年承認，其中當然有許多細節波浪，但就如中共政府說中英聯合聲明是歷史文憲，上個世紀的外國歷史就留給有興趣的人自己探尋吧！我還是說回近幾年的事。
西班牙新聞不是一直只聽到巴斯克分離主義、巴斯克獨立、巴斯克恐怖活動嗎？為什麼多年強悍的巴斯克獨立運動現被加泰隆尼亞的消息掩蓋？是西班牙鎮壓得比巴斯克更厲害最近才逼虎跳牆，還是一下子形成的獨立運動？
加泰隆尼亞主張獨立的意識和黨派一直存在，但只屬少數，到近年支持人數才大增。多年前中央政府因為「國家」這個字眼而不批准加泰隆尼亞自治區地位聲明通過，這是起因，然後這小石便開始滾動。加泰隆尼亞省政府一直做了很多工夫，無論在國際輿論上或是在教育上，一方面令大批年輕人敵視西班牙，一方面贏得輿論同情。當時的右翼西班牙中央政府一直沒有正視問題，沒有在國際答辯，就這樣加泰隆尼亞省政府一路加雪，西班牙中央政府不懂掃雪，在雙方缺乏溝通共識之際，小石滾成雪球，再配合上全國各地爆發政商勾結貪污，連駙馬都貪污下獄；經濟不景大減開支民不聊生，才爆發出前所未見的激烈獨立運動，兩年前達巔峰，這都是有迹可尋。難怪，有遲來的獨立支持者被問及支持獨立原因時會不明所以，只說獨立了便沒有貪污，經濟會好轉。
近日示威活動是兩年前被捕的一些省官員及政客審結作出宣判後的反應。他們被判九至十三年徒刑，罪名是煽動叛亂和濫用公款，叛亂罪不成立因為沒有使用法例定義的暴力。濫用公款是指用來舉行未經批准的非法公投。煽動叛亂是政客在警方搜查濫用公款證據時煽動示威者行使暴力阻止警察和法庭人員離開搜查地點。省長在省政府議廳單方面宣布獨立成立加泰隆尼亞共和國，雖然他又立刻宣布獨立宣言停效。這名省長出走了，說是在流亡。被捕受審的是副省長和其他一些官員。正副省長來自不同黨派，因利而合，副省長出自一向主張獨立的黨派，省長出自一向主張自治體制的黨派，後因黨大大全家貪污，黨為轉移視線便轉軚又改名。
十月十七日是第三日的示威，真是處處開花，同日在南部安達魯西亞省的古城格拉納達也有反判刑示威。香港抗爭者可以嗎？可以去中國北方某古都示威嗎？加泰隆尼亞亦出現反示威，佛朗哥主義法西斯主義支持者與獨立支持者面對面各有各示威沒打出手。省警和國警合力對抗激進暴力示威者，背心後面警號大到二三十米外也看得清清楚楚。受擾市民有埋怨的，有自行救火被打的，有大叫示威者回家睡覺的。前一天晚上示威暴動過後，裝置聖誕燈飾的工程車照樣在巴塞隆拿市內開工。早上清潔工人洗街移走燒車，然後再來過。他們的be water是be tsunami，他們的和理非示威叫民主奧林匹克。真係好似，又真係一啲都唔似，背景唔似，環境唔似，緣起唔似，對手唔似。
不敢說加泰隆尼亞是歐洲最有自主權的一個省分，但的確是最具自主權的其中一個。其實不僅西班牙有省獨問題，法國、德國、英國、意大利、比利時都有。法國的科西嘉，德國的巴伐利亞，英國眾所周知的蘇格蘭，意大利的北部聯盟，比利時的法蘭德斯。若加泰隆尼亞真的脫離西班牙獨立了，亦能如所願只脫西而不脫歐嗎？看看蘇格蘭公投，為何不支持獨立的一方勝出，不就是因為獨立後要脫歐之故。二十多個國家組成的歐盟已一團糟，想想由百幾個甚至二百幾個省組成的歐盟會如何。說來加泰隆尼亞最激進的獨立黨派亦主張脫歐，更反資本主義。
支持加泰獨立 港或失歐盟支持
歐盟一直對港事未曾發聲，無疑是看着中國商貿利益行事。現時美國亦向歐盟多國提出收取入口關稅，若不能達成協議，歐盟出口貿易將更依賴中國。如今若不加思索與加泰隆尼亞獨立運動稱兄道弟，就上述形勢歐盟不但不發聲，更可能有反效果。
要知道加泰隆尼亞要的自由和我們在爭取的自由很不一樣。加泰隆尼亞的示威者亦不像香港的抗爭者，他們有省政府和黨派推動支持。最重要一點是西班牙政府不是中共政府。在加泰隆尼亞支持和不支持獨立的近五五分，亦曾有過大型的支持不獨立遊行，但不支持一方站在暗位，因為任何一個大動作他們都會立刻被戴上法西斯帽子。
經過了三日的示威暴動後，現省長終於出來說話了。現省長是流亡省長在出走前指定的繼承人。他說譴責暴力，但沒有表明是譴責哪方的暴力，在西班牙大家都知道他譴責警暴較多。他譴責省警未有做好，大家亦明白他是責問省警為何與國警合作跟示威者對抗。其他各在野黨大叫提前省大選，他頭也不回就走了，這點又真像林鄭，只不過他支持示威者亦反警暴。
香港的抗爭 對抗真極權
加泰隆利亞好想搭上香港，因為香港的抗爭是對抗真正的極權。香港要小心別扣上加泰隆尼亞，因為他們是違抗民主中央政府。加泰隆尼亞想把西班牙政府變成中共，但若香港把中共比作西班牙中央政府，就是把中共推舉成民選的民主法治政府，中共收拾香港便理直氣壯。西班牙憲法內有條例在緊急情况下可撤除自治區的自治權轉由中央政府接管，當然要經過國會投票通過才能執行。兩年前在加泰隆尼亞省選大亂前便行使過這條例七個多月，大選後便歸政於選後組成的新省政府，即日後單方面宣布獨立的那個省政府。現在又有右翼派系大叫再次施行此法例，但現左翼中央政府說不會。
收回自治權西班牙政府會思前想後，中共會否？香港主張民主的政治家被襲擊，加泰隆尼亞主張獨立的政治家當國會議員在國會大談獨立。
知道十月一日有可能是個轉捩點，我便趕緊用西班牙文寫了一封信，標題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並在九月二十七日發給我的西班牙朋友們，希望能把香港抗爭一事簡單解說明白。其中住在巴塞隆拿的地道加泰隆尼亞人朋友回信：「朋友，要明白，不是我不想知道是什麼回事，但很久以前在與人溝通方面我已只對問候對方及對方家人和生活狀况感興趣，任何有關社會狀態、政治情勢以至私人評論一概摒除在我的活動以外，無論公平與否。」我回答：「很好，這就是自由，能自由地選擇。」另一名移居加泰隆尼亞多年當國家警察原籍安達魯西亞省的朋友，我告訴他寄了信後又說笑問在淪陷之地生活如何，他說仍然很好，生活如常。不知道有多少朋友讀了我的信，亦不知道讀後真正明白港情的朋友有多少，只知道大部分讀了信的朋友的反應都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替香港人傷心。」關心是否就到此為止，我亦不知道。
曾同學被槍傷後便有一條片流傳在西班牙警察圈中，我有機會看了，當然是被剪輯成當時警員開槍是迫不得已別無他選。是誰剪輯的？是誰放的？更放在警察圈中？另一名住在加泰隆尼亞的朋友，他是安達魯西亞省人，妻子是荷蘭人，三名子女在西班牙不同地方出生，他跟我說，當獨立運動在搞大罷工大罷課時，他兒子不敢不罷課因怕日後在學校被人指點。現在一些對政治敏感的西班牙朋友已經不願聽講香港的事情，想是怕與加泰隆尼亞相提並論傷和氣。這都是一些加泰隆尼亞和西班牙的現况和民情。
我離開了香港已二十五年多，沒有權利亦沒有資格對香港的抗爭者勸說評價些什麼。我現在亦不是住在加泰隆尼亞，她的去向和命運亦應由住在那兒的人決定。以上只是分享我的所見所感，希望能給大家多些資料作為思考的基底。
最後，我在千里外希望香港有人能抗爭下去，抗爭到底，就算不能明爭也要堅持本心，不能讓人有機可乘給下一代洗腦。我覺得香港之爭是正邪之爭，切勿損害抗爭的本質。生活命運，個人的、家族的、國家的，遇危難都是要自救才能真正有救。就如拯救地球運動，唔通要去求火星救。
文//朱敏華（作者在香港出生，九三年移居西班牙，曾在巴塞隆拿居住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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