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1-蘋果:【港聞專題】一夜覺醒,五個抗爭的女孩

蘋果:【港聞專題】一夜覺醒,五個抗爭的女孩
2019年10月21日


中大女生吳傲雪警署遭性侵犯事件,引發大眾關注,年輕女性在社運中的角色與危險。《蘋果》找來五個前線女孩,她們來自五條不同的人生軌迹,卻在這次抗爭運動中來到一個交匯點。成年人迷戀15歲的青春,任意把自己懵懂、無知的少女時代,肆意投射於這些女孩身上,不願相信21世紀的今天,女生早已超越這些老人所能想像的成熟。這個暑假,女孩們一夜長大,她們是獨立的個體,選擇了屬於自己的命運,在時代革命中,形成了獨特的女性群像,命運卻把她們牽引到一團燃燒的火堆中。若她們引火自焚,這個城市大概亦沒法倖免,因為這些孩子,就是由我們親手孕育出來的。

撰文:梁嘉麗
攝影:梁志永 何柏佳

纖瘦的小黑在前線幫手做路障,自言動作比男生來得快。


【小黑 16歲】家人斷糧 流連街頭至深夜

在某次太子衝突現場中,看見小黑(化名)的背影,高䠷的身形穿着短褲子,就如街上愛玩愛笑的任何一個女孩,當時她隨着前線一直往旺角退去,防暴警早已在一帶佈防。15分鐘前,警方在旺角警署外發射了數枚催淚彈,她一直跑,直至有人在築路障,她便停下來幫忙,她跟另一個女孩組成小隊,互相照應,直至防暴警再度推進,記者便跟她在四處亂跑的人群中失散了。

她今年16歲,剛上中五,跟很多中學生同樣,6月時一直都是和理非,直至7.21發生了元朗白衣人恐襲事件,她再也按捺不住,成為了別人眼中所謂的勇武。從那時開始,差不多所有衝突,她都在場,最接近被捕的一次,是防暴跟她並排地跑,只要對方伸手,就能把她按在地上,但對方突然停了下來,算是避過了一劫。

戰場上的友誼來得無比堅固,初時她加入的前線群組約有20人,近來只剩下3人,「一係就拉晒我哋,否則只會一直打落去,一日唔拉晒我哋一日都唔會完,坐監都只係10年青春啫,唔打落去香港玩完,我哋就真係完喇」。從堅定的眼神中,看得見這個16歲女孩篤定的意志,若能令香港變得更好,她在所不惜。

7.21警方不見人,以至及後的警暴和濫捕,亦是小黑堅持上前線的原因,「佢哋瘋狂犯法,但覺得都係市民嘅錯,有冇認真諗過前因?」警暴升級,警方歸咎於示威者行動升級,火光熊熊已成慣常畫面,她說前線從來沒想過要傷人,「每次我哋都係丟喺地,根本唔係要擲向人,目的只係唔想畀警方推進」。

片刻的新聞片段,令人誤以為汽油彈攻勢凌厲,但只要身處現場,就會知道那是援兵之計,而且很多前線都很「生手」,時有錯漏,偶爾嬉笑。人們指摘這是不能原諒的暴力,她完全理解,然後說着一次又一次面對暴力的經歷,「有次警察舉咗橙旗,唔夠30秒就連發8槍,我身邊個First-aider中咗海綿彈,後來俾人抬走咗。另外有一晚有個女仔俾警察踩手,佢係我朋友,都已被捕喇,仲要踩人對手?咁樣係咪暴力?」

這個暑假,做得最多的,不是跟朋友行街食喝玩樂,而是跑到街頭吃催淚彈,從七月中開始,她再也沒回家吃過一餐飯,父親早已過身,媽媽是深藍,「佢話全部都係示威者嘅錯,我唔鍾意返屋企,咪同朋友喺街囉,每日都有事發生,我就去聲援」。

自從媽媽知道她參與逆權運動後,就再沒給她零用錢,吃飯的錢都是由街外「家長」捐助,有時也會用餐券買食物,每晚更要到凌晨一時後、待家人都睡了才能回家。記者問小黑有沒有想過跟媽媽修好,女孩終於忍不住,哽咽不能言,然後回憶起某一晚,看見媽媽偷偷在哭,她傷心,但更多是不忿,「我都未喊你就喊?政府漠視我哋,警察咁樣打市民,被虐打嗰啲都未喊呀」。


一天吃一餐 缺營養久病不癒

九月開學後,要處理學校上課日常,只靠弟弟傳話,她已幾個月沒有回家吃飯,為了省錢,一天只吃一餐,「食米線,叫多幾個餸五十幾蚊一碗,可以頂到一日,女仔好啲,唔使食咁多,同阿媽嘈咗交,唔會求佢畀錢我」。身形本來苗條的她,這幾個月來更顯消瘦,訪問那天她請了病假,感冒了一段時間還未痊癒,也許是吃得太少不夠營養,也許是吃得太多催淚彈導致咽喉發炎,但她不敢跟醫生說。一個16歲的女孩,對身邊的一切,已充滿猜疑。

問她覺得一個女孩做前線會否覺得危險,她卻笑說自己不是最前,只是第二、三排,說實在,其實都已夠前了。「雖然我哋走得唔快,但整路障快手過男仔,所有人都係平等嘅,大家互補不足。」小黑自言不怕傷,只怕被捕,新屋嶺有女示威者被強姦之說甚囂塵上,她說前線圈子中有人接觸到相關的社工,大概都已證實真有其事,她搖頭嘆息,「如果真係遭受呢種虐待,社會咁傳統,個女仔點會光明正大行出嚟講啊」。

對於前教育局局長羅范椒芬的「小天使論」,她一笑置之,「真係不知所謂,有冇諗過我哋連瞓嘅時間都無?我識嘅男手足,近月完全無理呢方面喇,佢哋話去警署鬧警察係最放鬆,鬧完一晚瞓得仲好啊!」

曾被催淚彈射中頸部、面巾也被燒燶,後頸熱得火燙;那次是YY真正感受到與死神擦身而過。


【YY 15歲】內地成長 以港為家追求公義

那天YY(化名)從銅鑼灣一直走到金鐘,距離不反對通知書完結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她跟其他遊行人士同樣,坐在圍欄上,看着人群緩慢地走向中環。我們靜靜地坐着,陽光依然熾熱,周邊不少人都在聊天說笑,突然有幾名上了裝備的前線在面前走過,YY立即彈起身,所有人同時站起來上裝備,沒有任何人說話,彷彿有着某種默契,氣氛霎時緊張起來。形同虛設的不反對通知書,扼殺了我們一同看日落的機會,YY悄悄地說,早已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戒備。

她是個15歲的小女生,個子比同齡的女孩還要小,瘦弱的身軀,淹沒在黑壓壓的人群中。跟她約好的同伴,是大專女生平平,二人見面後立即穿上厚厚的手套,是燒焊專用的,「因為催淚彈好熱,我之前用嗰啲唔夠厚,呢種最好,不過貴啲」。有位剛遊行完畢的途人經過,把手中的水塞了給YY,她有點錯愕,然後向那人點點頭,大家心領神會。在旁的平平則拿出蒸魚碟,還未及把袋子關好,催淚彈已落在二人的身邊。

她們靠着石墩蹲着,只要催淚彈落在附近,就會跑過去滅煙,又或者把彈擲回警方防線,從七月至今,YY滅過無數催淚彈,更有一次被催淚彈擊中,與死神擦身而過。「出咗黑旗,我往後退,突然覺得有嘢射中條頸,面巾立即燶咗,後頸好似畀火燒咁,然後見到有嘢掉喺地上,先知道係催淚彈,如果係布袋彈,可能已無咗。」失去的,將會是一個15歲女孩的生命。幸運的是那枚催淚彈可能先射中某些東西,才落在YY的後頸,衝力稍為減弱,中彈後,她感到皮膚灼燙,又癢又痛。

身處現場的她,只戴防毒豬嘴和眼罩,卻沒有頭盔,她說太大不容易收藏,怕被警方盯上。在被捕與被射爆頭之間,女孩選擇了後者,一個怎樣的政權和執法部門,才會迫使這些只有十多歲的女孩連生命也不顧,在街頭捱餓、捱打?為了追尋她們理想中的公義,連死亡也不怕?

整個暑假,她都能自由出外參與抗爭,只因父母都回了內地過暑假,「佢哋唔係藍,係紅,佢哋唔知我有出去,已經被共產黨洗晒腦,轉唔番㗎喇。開學後星期一至五我就乖乖地放學返家,星期六日就話出去補習,喺外面食埋飯先返」。

這個暑假,原本計劃了回大陸探親、去迪士尼玩、聽演唱會,但全都泡湯了,因為每次衝突她都跑到現場,把所有零用錢都用來買濾棉、護目鏡、手套,「我覺得比以前嘅暑假過得更有意義,因為我哋為香港走出嚟,係每個香港人嘅責任,好似梁天琦咁講,民主係要用血與汗爭取返嚟嘅,如果我選擇香港作為安身立命之所,繼續喺香港居住,就唔會想呢度成為大陸其中一個城市,咁樣唔係我認識嘅香港」。15歲女孩字字鏗鏘,對這個城市充滿歸屬感,認同民主、自由的價值觀,難以想像的是,她過去曾有很長時間在國內生活。


男手足想結識即block

她在香港出生,4歲隨家人回國內居住,直至中一才回港讀書,但短短幾年間,就確立了自己的身份認同,視香港為家,視街上一起衝擊政權的同代人為手足。她回憶小時候在國內要唱國歌、被洗腦,被灌輸共產黨的價值觀,「香港有言論自由,上網唔使翻牆,被大陸禁嘅嘢,好多喺香港都睇到,過去兩年,我都有去六四晚會」。

有女示威者在拘留室被赤裸搜身、言語侮辱,她都有想像過自己身處其境,她無比堅定的說:「我唔會因為驚而唔出去,警察咁對啲女手足,只會令更多人出去反抗暴政。」雖然家人不知道自己參與抗爭,卻警告她不要去,「佢哋唔係真心相信共產黨,而係話共產黨殺人就好似殺蟻一樣,無可能鬥得過政權,佢哋只會逼死你,唔會放過反對佢哋嘅人」。

明哲保身,大概都是不少中國人的信仰,但YY沒法容許自己這樣過活,但她沒有跟家人吵,因為她知道自己跟父母就如兩個平行時空。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恨不得自己能一夜長大,說只想盡快上大學、做兼職,經濟獨立就能來去自如,「咁就可以更公開咁追求公義喇!」

15歲,清純、無獨立思考、容易被利用,是「小天使論」的前設,因不解而肆意污衊,但眼前的YY,每一句說話都那麼成熟,她亦不諱言,在示威現場的確有想結識她的男手足。「有次清場,佢拖住我跑咗一段,我唔識佢,之後留咗Telegram,佢有message我,問我之後出唔出去。」那個比她大8年的男子,不斷發訊息給她,她感到莫名其妙,便沒有即時回覆。

「我同佢唔熟,覺得唔使交代咁多,可能佢唔係好識同異性相處啦,但我覺得普通手足唔應該咁做,有啲過咗火,所以我block咗佢,男女之間保持適當距離好啲。」要理解她們,就應跟她們一起追逐催淚彈和閃避水炮車,不用花太多時間,一天就夠了,分享假新聞然後大放厥詞,只會讓自己變成孩子看不起的成年人。

只有一把傘去面對黑旗,阿澄也沒有顯露出恐懼,是因為對警暴的憤怒已掩蓋這種感覺。


【阿澄 16歲】乖巧女生 一世不會原諒警察

那天,大家都在參與6.12和平集會,阿澄(化名)在金鐘的天橋上,突然一批防暴警衝上橋,在不足10米的距離發放催淚彈,「我哋嗰時連口罩都無,係我一生第一次食,真係好嬲啲警察!」然後在幾個月後的街頭上,她設路障、滅煙,問她為何走上前線,她毫不猶豫的說:「係警暴,明明已經撤退緊,仲要射爆頭?根本就係使用過份武力,個雪球越滾越大,警察無個好人!」

今年才16歲的她,有空就一定會到現場,有些突如其來的地區衝突,她不帶任何裝備直接衝過去,「我唔可以眼白白睇住啲市民被警察咁樣對待,我一定要在場。」遇見她,是在某個衝突的晚上,她獨自一人,舉着傘,黑旗已出,各式各樣的彈如箭在弦,她眼裏卻沒有顯露出絲毫恐懼這種場面早已習慣,警暴讓她憤怒,是令她義無反顧跑出來的原因,但最讓她害怕的,同樣是警暴,「最驚被捕,受傷會好返,但入到警署你根本唔知佢哋會點對你、點樣性騷擾你。」
斥羅范唔用腦
跟另外兩個女孩同樣,對於羅范椒芬以及藍絲利用性大做文章,肆意抹黑女示威者,阿澄嗤之以鼻,「叫佢收聲喇,可唔可以用吓個腦,完全係侮辱女性!當我哋係雞啊?一定無呢啲事,點會咁易信人啊」。

訪問約在放學後,阿澄穿着及膝的校服裙,聲線溫柔,和她吃晚飯時,碟中沒留下一粒米飯,是一個標準的乖巧女中學生,跟那天在混亂場面中見到的她,恍如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閒談間說到一次差點被捕的經歷,她暗地裏說那次的恐懼,根本沒有文字能形容,「防暴突然跑過嚟驅散,當時所有人都走緊,防暴已經抓住我背囊,我用意志力成功走得甩,真係好驚好驚,跑到去一間餐廳門口,我成個身震晒,個員工叫我入去坐,畀咗杯水我飲」。

跟警方對峙,其實大部份時間都是等待、拉鋸,拿着擴音器的警方,有時也會「釋出善意」,「會話好認同我哋,仲話大家都係香港人,一齊加油,扮冷靜、扮好人,你估咁樣可以挽回我哋對你嘅睇法?唔會囉,我哋呢一世都唔會原諒啲警察!」縱使語氣平和,卻依然感到她內心的憤怒,她說即使警察跪在地上向他們道歉,也只會是少數,大部份警察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

阿澄讀的學校較為保守,不能在校內討論政治,只能從同學們的Instagram得知對方的政治取態,而校內亦有警二代,卻並未出現欺凌情況,「佢有喺IG Story表態自己係我哋嗰邊,我哋唔會特別畀說話佢聽,唔忍心咁做,雖然警察對我哋真係好衰,呢一世都唔會磨滅」。青春時期所埋下的傷痕,總是最刻骨銘心的。

只消幾個月,香港警隊便失去了整整一代人,這些15、16歲的女孩,將永遠記得這個盛夏,記得在她們身旁出現過的、每一張滴着血和淚的年輕面孔,這種互相仇恨、敵對的情緒,藉着一次又一次抗爭發酵、升級,從她們的眼神中,我們都知道回不去了。

Rita只穿了黑衣背包便被防暴包圍,被捕讓她深感年輕就是罪。


【Rita Year 3】被捕大學生 年輕就是罪

大學生Rita(化名)被捕時,身上穿了黑衣、揹着背包,「嗰度係一個公眾地方,當時附近亦有好多市民,成隊防暴衝過嚟,話我哋非法集結,一邊趕我哋走,話我哋走就唔會拉,但另一邊就有另一隊防暴包圍我哋,佢哋拉人無理據㗎,只要着黑衫拉,搜到佢哋覺得有關係嘅物品,就拉」。最終,警方在場拉了數十人,只因她們穿着黑衣和年輕。

在拘留的48小時內,她被安排坐在一個停車場中,得到的是一張椅子,沒有受虐待,她坦言自己幸運,但跟她一起被捕的其他手足,卻慘遭逼供,「有男手足被警員帶去廁所,除晒佢哋啲衫,用電筒照住佢哋問出過去幾多次,仲要佢哋供出其他手足嘅名」。Rita認為警方是選擇逼供,因被逼供的大部份都是一些被認為嘗試攻擊警方、或有反抗過的示威者。

除了嚴刑逼供,Rita亦眼見不少「軟攻」,說警方亦會「扮好人」,故意跟被捕者聊天,然後乘虛而入,「見到有個男仔,畀佢哋𠱁到直接講咗手機密碼出來,個警察扮到好似好友善咁,其實係想慢慢𠱁你講」。她最終亦沒被起訴,對警方濫捕的做法,感到憤怒。

她見過手足中槍,躺了在路上,奄奄一息,整個人在發抖,雙手按着眼睛不斷喃喃自語「我會唔會盲」,亦見過警方突如其來的衝擊,在民居發放大量催淚彈,令行經現場的街坊受苦,很多次她都有幫忙老人家洗眼。Rita已是大學三年級生,在示威現場看見的一切,都是她甘願冒着前途盡漽的險而出來的原因,「根本無心情做其他嘢,出面少一個就少一個,有能力就要去做,做人唔係自己開心就得」。

將會是專業人士的平平,於前線會用蒸魚碟這種「民間智慧」滅煙。


【平平 21歲】最緊要safe 兒女私情放埋一邊

同樣是大學生、21歲的平平,某天被防暴警追趕後,跟眾人跑到一旁去更衣,當大家除下面罩時,她發現身邊不少四、五十歲的叔叔和姨姨,「佢哋唔係守護孩子團隊,係真full gear出去嘅,其實整場運動,前線唔只係學生,仲有好多唔同年紀的人一齊走出來支持」。15分鐘前,這班人還跟自己在外邊一起逃跑,現在卻脫罩相見,她很感動,因為共過患難。這幾個月來,她到前線做滅煙隊,碰到的人和事讓她對香港這個城市完全改觀,「以前覺得呢個地方嘅人好自私,𠵱家互相幫忙,無論有幾多難關都好,會為呢班手足而感到自豪」。

有時撤退,會遇到家長「接放學」,平平遇過一位五十多歲的中產女家長,是無憂無慮的stakeholder,卻冒險出來接放學,「其實佢可以舒舒服服坐喺屋企,但有女仔上咗壞人車嘅傳聞,佢話發生咁嘅事,自己就更加要出嚟」。


老婆的閨密的朋友的女兒的同學的甚麼人收了錢為示威人士提供性服務,未被證實卻拿來當作玩笑,某些人總是樂此不疲,但前線女子早已超脫於這些低俗的笑話。平平笑說有用交友程式,不過並非識朋友,而是傳文宣,「咁嘅時勢仲諗呢啲嘢,真係要自己檢討吓喇,都有手足覆嘅,唔係約食飯,而係約出來抗爭,兒女私情都要放埋一邊。如果係真手足,只會互相問係咪safe,唔會問what are you doing」。


寧做亂世人 不做太平犬

但即使加入前線小隊,平平發覺體能上有很大分別,「會唔好意思,覺得自己阻住佢哋,見我係女仔又搞到佢哋無得行咁前,而且有事要保護女仔,無咁有效率」。現在她多數跟中學女生YY拍檔,大家能力、體力相若,前進抑或撤退都較易得到共識。

畢業後,平平就是專業人士,她當然有衡量過被捕對前途的影響,但依然沒法躲在家裏,說如果不走出來爭取,將來香港被大陸同化,自己的前途其實都會受到影響,「最後香港淪陷,外資撤離,我咪又係失業,根本無分別」。


撰文:梁嘉麗
攝影:梁志永 何柏佳
蘋果日報

留言

  1. 暴政當道!混亂局世!
    你我活在其中!
    無論角色 是 忠或奸!
    事情會過去!
    但,現在 我們已改變 咗 看法,想法!
    對 前景 ,已作 不少 修改!
    再由 我們 在 社會 上 的角色,去揣測 自己 未來 將會 得到 甚麼 待遇 !已 得到 唔少 想象中的答案! 但 ,這答案 是 根據 現狀 所 描繪 出來的!
    我是 個80後!
    94年,才來港!
    我不 知道 悠久 漫長的殖民地時期,有否過類似 今天 黑暗時期!
    我 相信 任何一個 經貿發達 的 地區,它的 民主和 自由 一定會 降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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