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31-陳韋安：談教會領導（下）

陳韋安：談教會領導（下）
20180331


正如上期所說，教會群體的領導關係是「第一隻羊」與群羊的關係。所謂「教會領袖」，其實是大牧人耶穌基督身後的羊。他╱她是這獨有形體下的「第一隻羊」。問題是：作為一隻本質上與群羊無異的「第一隻羊」，他╱她如何作出「沒有領導的領導」呢？我的答案是：「效法基督」（imitatio Dei）。這概念說來籠統，但卻引申出有關教會領導的兩個重點：

一、犧牲

「效法基督」的第一層面是效法基督的犧牲。「好牧人為羊捨命」（約十11）。這「捨命」極其弔詭——好的牧人領導，卻走向自我犧牲。這卻正是耶穌基督的領導方式。因此，「非以役人、乃役於人」（太二十28，《文理和合本》）正是領袖的典範。不，不是「典範」，更是「領袖行為」出現的必然條件。任何只有領導卻沒有犧牲的領袖，其實只是雇工。「若是雇工，不是牧人，羊也不是他自己的，他看見狼來，就撇下羊逃走。」（約十12）無錯，雇工同樣擔起領導群羊的工作。不過，雇工的領導工作的起始點卻只是一份職位、權力或位置——因著權力，才出現領導。

當然，教會早有「僕人領導」的說法。不過，許多人卻誤解「僕人領導」的意思。所謂「僕人領導」，不是說，領袖透過「僕人」的「方式」開展領導工作。作僕人不是領導的手段。這正是許多人的誤解。許多人以為領袖要有「僕人的樣式」。不。作僕人不是一種純粹表面的、工具性的「樣式」。耶穌基督的僕人榜樣是具體的、真實的行動。許多「僕人領袖」只是把「僕人」看為「領導」的工具——因為我要領導某某，所以我要作某某的僕人。不。我提出一個更極端的看法：不只是「僕人樣式」，而是真正的犧牲。

僕人只是犧牲的其中一個面向，惟有犧牲的行為定義出領袖的角色。哪裡有犧牲，哪裡就出現真正的領導行為。無錯，領導的身份是尊貴的，但這尊貴的身份與待遇，卻從來都不能與它的義務分割。這「義務」，就是犧牲。因此，教會群體雖然沒有鮮明表達「領導」概念，卻處處強調犧牲的愛。因此，教會作為彼此相愛的群體，惟有犧牲的愛定義出領袖的身份。

二、跟主腳蹤行

當然，不是每一個犧牲的人都必然成為領袖。犧牲是領導的必要條件，卻不只是犧牲。「第一隻羊」除了效法基督的犧牲，作為跟隨基督的羊，牠更要知道往何處走。當然，羊群內的每一隻羊都跟隨基督，但「第一隻羊」卻最能敏銳基督的足跡。不過，跟隨肉眼看得見的耶穌是容易的，跟隨看不見的基督卻絕非易事。跟隨基督往往是一條歷史尚未發現的嶄新之路！無錯，耶穌的榜樣是明明在聖經記載的，不過，如何以耶穌的榜樣回應新世代的挑戰，卻只能是一條憑信心踏上的懸崖路徑！

因此，這正是近年教會領袖接棒的關鍵問題。教會的未來領袖不一定是經驗最豐富、行政或管理能力最強的人——這些都是次要的條件。教會領袖卻需要知道往何處走！不只是跟隨過去的傳統，或重覆前人的路徑，作為第一隻羊，他╱她需要敏銳基督的帶領，踏上前人從未踏過之路！因此，教會領袖不可只流於解決日常的“what”，或運作上的“how”。取而代之，教會領袖需要比誰都更清楚“why”的問題——為何教會要這樣走？為何要有這傳統？為何教會如此存在？能夠回答這些問題的人，他╱她才可以站在群羊的第一位，在新時代與眾人一起跟隨基督！


陳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