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22-什麼人訪問什麼人：黃之鋒︰還有32年，我們可以做什麼？
什麼人訪問什麼人：黃之鋒︰還有32年，我們可以做什麼？
23:00 22/11/2015
（圖：馮凱鍵）
【明報專訊】文章刊登的時候，正是區選當天。區選的格局明顯，就是傘兵有很大的能量，在不同的社區撞開了很多牆壁；但整個社會暫時沒法尋回政治議程的主線與共識。在民主熱情與社區連結，筆者期待好多候選人都會開花結果，哪怕今天只是第一步，但政治問題上，如今是一個真空的時段。而我們不知何時完結。
在這樣的背景下，黃之鋒司法覆核參選年齡，急欲參選，把民間力量帶進議會的熱情，成為了今天難能可貴的寄望。黃之鋒強調從來不是泛民的第二梯隊，而是第三勢力。即是，他意在帶來結構性轉變，而不是另一個議會明星。
■問：Tam Daniel／答：黃之鋒
問︰司法覆核官司預備到什麼地步呢？
答︰律政司要就案件回覆法庭，他需要28天，即約12月中會回覆法庭，希望能於今年內能就「准許」判決。
問︰私心的指控你能否簡單回應？
答︰申請司法覆核的前提是申請人受到不合理的對待，要有潛在的利益被剝奪。即其實只能由18歲至21歲之間的巿民去提出才能成立。我原以為建制派反彈好大，但有天在港台節目《視點31》中見到黃國健，他也說其實我的官司若成功，建制派也能派更年輕的候選人參選，還說我比一般年輕人成熟。
問︰黃國健這是公開刮了譚耀宗一巴了？
答︰對，比何俊仁的態度更開放。
泛民多把年輕候選人排名單第二
問︰你會否認為其實老人政治正是選民所渴望的？
答︰我不覺得是這樣。香港的選舉都是泛民與建制之間揀，中間又再加入配票的考量，或在溫和與激進之間選擇。所以泛民派了哪種候選人出來，選民就要接受。而過去泛民多是把年輕候選人排在名單第二做樁腳。但香港選舉制度（比例代表制）永遠是名單第一位才有機會當選。
問︰從泛民的角度︰未必是「上一代」議員本人貪圖議席，而是分別就在贏與輸︰「上一代」有名氣才會贏，「下一代」在名單首位很可能輸。
答︰每個黨有他們培養他們年輕一代的知名度的方法。例如鄺俊宇知名度都好高。
問︰有種知名度叫鄺俊宇。
答︰當然民主黨內如何看待鄺的知名度是另一回事，他自己也不是中委。Anyway，勝算要考慮，知名度要考慮，泛民每個派系有他們各自的考慮完全合理。但政治始終要有新血，難道田氏兄弟再參政十年廿年嗎？每個派系也始終要有人接班，當然彼此間難度不同。例如民建聯會較容易，因為他們有十拿九穩的議席，例如葉國謙的區議會（一）功能組別。又或工聯會的勞工界議席。這些議席十分有利他們接班。
問︰你意思是梁耀忠、李卓人、馮檢基沒有放心機落去培育新人？
答︰當然很難評價，有時要看接班人有幾想接。另一方面，區會也跟立會分別頗大。個別例子才能發揮區議員與立法會議員之間的「銜接」︰例如胡志偉，或民協深水埗模式。
問︰也不盡然，譚國僑輸了，但此前馮檢基在九龍西就可以贏。其實是同一班選民。這也是傳承失敗？
答︰很難判斷。現在沒有巿政局層次，真的不容易（由區議員變成立法會議員）。應該說︰我理解他們接班為什麼困難，就算我沒有批評老人政治也好，他們也不可能做到80歲。十年後他們如果想政黨能維持下去，也始終要有人接班。
問︰贏了司法覆核官司，會考慮參選？
答︰對。
問︰輸了司法覆核官司，你會如何部署？
答︰會看看有沒有比較志同道合的年輕候選人，支持他們參選。一切要看時間。近日也要開始準備下年初兩個雨傘運動的檢控，這次審訊需要兩周時間，案情較複雜。
問︰但法庭有機會拖到一個地步，就算你最終贏了司法覆核，也沒有足夠時間準備參選。
答︰姑且看看「准許」要審訊多久，能否在今年完成。另外也要看檢控官司的結果和所花時間，否則即使司法覆核贏了，但要在提名期內入獄，咁就byebye（不能參選）。
問︰不論司法覆核贏輸，也要有青年參選？
答︰希望如此。
問︰五區都有代表？
答︰太遙遠了吧。
暫無完美方案避免拆票
問︰傘後相信有巿民會歡迎年輕人參選。但你們若不夠實力，就會變成拆票。你如何梳解拆票危機呢？
答︰首先還是要有資格參選才需要考慮拆票問題吧。如果需要思考這個問題，自然如常是需要民調與各種策略評估。但無論如何，也不見得有完美方案去避免拆票。每區泛民的布陣現在相當複雜，或者言之尚早。
問︰也不算早。我意思是早輪的民調要反映你們有基本支持，青年才容易justify 去介入戰局。
答︰這些時間點的執行策略問題，與幾間官司的關係太密切了。埋班或連線或協同，同樣錯綜複雜，或者要待二三月後才能較有眉目。
問︰為什麼這麼心急，要在2016參選？
答︰對我個人而言，分別不大。四年後慢慢來或者更舒服，2016或2020也不會太影響我的前途考慮。但有三個因素︰第一，2016年立法會選舉的民主派成績，會影響2017特首選舉，更會影響下任特首對重大問題的取態，如廿三條立法。第二，深層次一點言，我很希望雨傘運動後，不論體制內外，也會有同樣的聲音，令整場民主運動出現主軸，這條主軸就是我所說的公投修憲自決、二次前途問題。第三，2016立會選舉，泛民不會有好大優勢，建制派亦會無所不用其極希望進一步趕走泛民。而翻盤的關鍵就是︰40歲以下的選民佔同齡人口比例不足五成，40歲以上卻有接近八成，而選民中又長期有一半不投票。你如何能叫更多人登記做選民，或如何令過去不投票的朋友投票呢？答案可能就是選舉中要出現與過去不同的候選人（青年一代）。我們要制衡建制派種票等手段，就要開發新票源。
在未有下一場很大的街頭運動之前，議席就是我們的政治籌碼。泛民的30年政治籌碼gen了一場雨傘運動，而雨傘運動正令我們清楚，這個籌碼並不足夠。周永康常常說只要有二百萬人罷工便行，這個誰也知道吧。但現實的問題卻是︰建制派會繼續登記新選民，他們的票數會繼續上升，那麼我們如何去保住籌碼呢？而議會工作雖然逼不得已只是「防守」，但一個議員如何能與民間扣連，成為香港的podemos呢？這是我一直深思的問題。
問︰你意思是重點在於你們與泛民大有不同（可以造大個餅），那麼你們和過去的泛民有什麼主要差別？
答︰標準一點說，老人政治與否，不是看年齡，而是看心態。但要開發首投族的潛力，青年一代始終代溝較小，而且我們會將青年聲音帶出來。如果我和泛民一樣，大家為什麼要選我呢？
「拉布」以外的議會抗爭
問︰即是例如你或你們，會有「拉布」以外的議會抗爭策略？
答︰對。拉布當然要拉，但拉布也要俾人剪布的。例如泛民說資源短缺，其實我也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們可否看看外國愈來愈流行的crowdfunding來募款的方式，我們可否看看podemos，看看代議士和民間的連結，這種連結可否不止於開記者會聲援撐兩句，示威時拉banner發言呢？我覺得這方面有很大的空間去思考。
問︰工作焦點為什麼是議會而不是街頭？
答︰議會街頭不是二分。關鍵的是︰如果雨傘運動過後，我得到的結論是以2047二次前途問題為焦點的話，這32年我可以做什麼？如果這是五年可以解決的問題，只要再來一次大型運動，然後我們就可以有一個平等制度，政黨輪替，那麼單單街頭運動就可以了。但如果這是長期的抗爭，就要在體制內有力量，而不可以單靠爆發性的議題性的運動。主權自決的問題，北京不讓給你就不讓給你。你要找到契機的話︰就要有長期抗爭的意識。
■按：
南山、大坑東及大坑西候選人譚國僑，對手韋海英和符偉樂
麗閣候選人馮檢基，對手陳穎欣和黃仲棋
葵芳梁耀宗候選人，對手陳萬聯應
北朗鄺俊宇候選人，對手黃玉珍
樂翠候選人何俊仁，對手有何君堯、阮偉忠、張永偉、鄭松泰、沈錦添
愉景候選人田北辰，對手為趙恩來
■後記
對於黃的司法覆核和2016參選，筆者暫時是極感悲觀的。香港法院極其被動，司法覆核十分下風，要是他無法參選，很難想像這能成為一個campaign。
但2016一決生死，選舉全面開發新票源，議會連結民間，重組政治議程，這些都在在是我們急須回應的共同問題。以訪問黃之鋒作為雨傘運動後首場選戰當天的註腳，既是巧合，相信也是適切。訪談很長，文章記下的不足八分一，唯望沒有誤導。經驗會不斷改變思考中的年輕人，但他的決心還是令人振奮的。
■問﹕Tam Daniel，社民連、土盟、反核之眾成員。
■答﹕黃之鋒，學民思潮召集人。實在不知道他這個「召集人」職位，將來還有沒有「第二梯隊」。
文：Tam Daniel
圖：馮凱鍵
編輯：洪慧冰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23:00 22/11/2015
（圖：馮凱鍵）
【明報專訊】文章刊登的時候，正是區選當天。區選的格局明顯，就是傘兵有很大的能量，在不同的社區撞開了很多牆壁；但整個社會暫時沒法尋回政治議程的主線與共識。在民主熱情與社區連結，筆者期待好多候選人都會開花結果，哪怕今天只是第一步，但政治問題上，如今是一個真空的時段。而我們不知何時完結。
在這樣的背景下，黃之鋒司法覆核參選年齡，急欲參選，把民間力量帶進議會的熱情，成為了今天難能可貴的寄望。黃之鋒強調從來不是泛民的第二梯隊，而是第三勢力。即是，他意在帶來結構性轉變，而不是另一個議會明星。
■問：Tam Daniel／答：黃之鋒
問︰司法覆核官司預備到什麼地步呢？
答︰律政司要就案件回覆法庭，他需要28天，即約12月中會回覆法庭，希望能於今年內能就「准許」判決。
問︰私心的指控你能否簡單回應？
答︰申請司法覆核的前提是申請人受到不合理的對待，要有潛在的利益被剝奪。即其實只能由18歲至21歲之間的巿民去提出才能成立。我原以為建制派反彈好大，但有天在港台節目《視點31》中見到黃國健，他也說其實我的官司若成功，建制派也能派更年輕的候選人參選，還說我比一般年輕人成熟。
問︰黃國健這是公開刮了譚耀宗一巴了？
答︰對，比何俊仁的態度更開放。
泛民多把年輕候選人排名單第二
問︰你會否認為其實老人政治正是選民所渴望的？
答︰我不覺得是這樣。香港的選舉都是泛民與建制之間揀，中間又再加入配票的考量，或在溫和與激進之間選擇。所以泛民派了哪種候選人出來，選民就要接受。而過去泛民多是把年輕候選人排在名單第二做樁腳。但香港選舉制度（比例代表制）永遠是名單第一位才有機會當選。
問︰從泛民的角度︰未必是「上一代」議員本人貪圖議席，而是分別就在贏與輸︰「上一代」有名氣才會贏，「下一代」在名單首位很可能輸。
答︰每個黨有他們培養他們年輕一代的知名度的方法。例如鄺俊宇知名度都好高。
問︰有種知名度叫鄺俊宇。
答︰當然民主黨內如何看待鄺的知名度是另一回事，他自己也不是中委。Anyway，勝算要考慮，知名度要考慮，泛民每個派系有他們各自的考慮完全合理。但政治始終要有新血，難道田氏兄弟再參政十年廿年嗎？每個派系也始終要有人接班，當然彼此間難度不同。例如民建聯會較容易，因為他們有十拿九穩的議席，例如葉國謙的區議會（一）功能組別。又或工聯會的勞工界議席。這些議席十分有利他們接班。
問︰你意思是梁耀忠、李卓人、馮檢基沒有放心機落去培育新人？
答︰當然很難評價，有時要看接班人有幾想接。另一方面，區會也跟立會分別頗大。個別例子才能發揮區議員與立法會議員之間的「銜接」︰例如胡志偉，或民協深水埗模式。
問︰也不盡然，譚國僑輸了，但此前馮檢基在九龍西就可以贏。其實是同一班選民。這也是傳承失敗？
答︰很難判斷。現在沒有巿政局層次，真的不容易（由區議員變成立法會議員）。應該說︰我理解他們接班為什麼困難，就算我沒有批評老人政治也好，他們也不可能做到80歲。十年後他們如果想政黨能維持下去，也始終要有人接班。
問︰贏了司法覆核官司，會考慮參選？
答︰對。
問︰輸了司法覆核官司，你會如何部署？
答︰會看看有沒有比較志同道合的年輕候選人，支持他們參選。一切要看時間。近日也要開始準備下年初兩個雨傘運動的檢控，這次審訊需要兩周時間，案情較複雜。
問︰但法庭有機會拖到一個地步，就算你最終贏了司法覆核，也沒有足夠時間準備參選。
答︰姑且看看「准許」要審訊多久，能否在今年完成。另外也要看檢控官司的結果和所花時間，否則即使司法覆核贏了，但要在提名期內入獄，咁就byebye（不能參選）。
問︰不論司法覆核贏輸，也要有青年參選？
答︰希望如此。
問︰五區都有代表？
答︰太遙遠了吧。
暫無完美方案避免拆票
問︰傘後相信有巿民會歡迎年輕人參選。但你們若不夠實力，就會變成拆票。你如何梳解拆票危機呢？
答︰首先還是要有資格參選才需要考慮拆票問題吧。如果需要思考這個問題，自然如常是需要民調與各種策略評估。但無論如何，也不見得有完美方案去避免拆票。每區泛民的布陣現在相當複雜，或者言之尚早。
問︰也不算早。我意思是早輪的民調要反映你們有基本支持，青年才容易justify 去介入戰局。
答︰這些時間點的執行策略問題，與幾間官司的關係太密切了。埋班或連線或協同，同樣錯綜複雜，或者要待二三月後才能較有眉目。
問︰為什麼這麼心急，要在2016參選？
答︰對我個人而言，分別不大。四年後慢慢來或者更舒服，2016或2020也不會太影響我的前途考慮。但有三個因素︰第一，2016年立法會選舉的民主派成績，會影響2017特首選舉，更會影響下任特首對重大問題的取態，如廿三條立法。第二，深層次一點言，我很希望雨傘運動後，不論體制內外，也會有同樣的聲音，令整場民主運動出現主軸，這條主軸就是我所說的公投修憲自決、二次前途問題。第三，2016立會選舉，泛民不會有好大優勢，建制派亦會無所不用其極希望進一步趕走泛民。而翻盤的關鍵就是︰40歲以下的選民佔同齡人口比例不足五成，40歲以上卻有接近八成，而選民中又長期有一半不投票。你如何能叫更多人登記做選民，或如何令過去不投票的朋友投票呢？答案可能就是選舉中要出現與過去不同的候選人（青年一代）。我們要制衡建制派種票等手段，就要開發新票源。
在未有下一場很大的街頭運動之前，議席就是我們的政治籌碼。泛民的30年政治籌碼gen了一場雨傘運動，而雨傘運動正令我們清楚，這個籌碼並不足夠。周永康常常說只要有二百萬人罷工便行，這個誰也知道吧。但現實的問題卻是︰建制派會繼續登記新選民，他們的票數會繼續上升，那麼我們如何去保住籌碼呢？而議會工作雖然逼不得已只是「防守」，但一個議員如何能與民間扣連，成為香港的podemos呢？這是我一直深思的問題。
問︰你意思是重點在於你們與泛民大有不同（可以造大個餅），那麼你們和過去的泛民有什麼主要差別？
答︰標準一點說，老人政治與否，不是看年齡，而是看心態。但要開發首投族的潛力，青年一代始終代溝較小，而且我們會將青年聲音帶出來。如果我和泛民一樣，大家為什麼要選我呢？
「拉布」以外的議會抗爭
問︰即是例如你或你們，會有「拉布」以外的議會抗爭策略？
答︰對。拉布當然要拉，但拉布也要俾人剪布的。例如泛民說資源短缺，其實我也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們可否看看外國愈來愈流行的crowdfunding來募款的方式，我們可否看看podemos，看看代議士和民間的連結，這種連結可否不止於開記者會聲援撐兩句，示威時拉banner發言呢？我覺得這方面有很大的空間去思考。
問︰工作焦點為什麼是議會而不是街頭？
答︰議會街頭不是二分。關鍵的是︰如果雨傘運動過後，我得到的結論是以2047二次前途問題為焦點的話，這32年我可以做什麼？如果這是五年可以解決的問題，只要再來一次大型運動，然後我們就可以有一個平等制度，政黨輪替，那麼單單街頭運動就可以了。但如果這是長期的抗爭，就要在體制內有力量，而不可以單靠爆發性的議題性的運動。主權自決的問題，北京不讓給你就不讓給你。你要找到契機的話︰就要有長期抗爭的意識。
■按：
南山、大坑東及大坑西候選人譚國僑，對手韋海英和符偉樂
麗閣候選人馮檢基，對手陳穎欣和黃仲棋
葵芳梁耀宗候選人，對手陳萬聯應
北朗鄺俊宇候選人，對手黃玉珍
樂翠候選人何俊仁，對手有何君堯、阮偉忠、張永偉、鄭松泰、沈錦添
愉景候選人田北辰，對手為趙恩來
■後記
對於黃的司法覆核和2016參選，筆者暫時是極感悲觀的。香港法院極其被動，司法覆核十分下風，要是他無法參選，很難想像這能成為一個campaign。
但2016一決生死，選舉全面開發新票源，議會連結民間，重組政治議程，這些都在在是我們急須回應的共同問題。以訪問黃之鋒作為雨傘運動後首場選戰當天的註腳，既是巧合，相信也是適切。訪談很長，文章記下的不足八分一，唯望沒有誤導。經驗會不斷改變思考中的年輕人，但他的決心還是令人振奮的。
■問﹕Tam Daniel，社民連、土盟、反核之眾成員。
■答﹕黃之鋒，學民思潮召集人。實在不知道他這個「召集人」職位，將來還有沒有「第二梯隊」。
文：Tam Daniel
圖：馮凱鍵
編輯：洪慧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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