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5-【映畫搜魂】坂本龍一Bowie禁色經典,戰場生活等待快樂聖誕

【映畫搜魂】坂本龍一Bowie禁色經典,戰場生活等待快樂聖誕
2019年12月25日


日本大導演大島渚執導的經典電影《戰場上的快樂聖誕》,今個聖誕你翻煲未?

聖誕本應普天同慶,充滿快樂,但很多影迷和樂迷每年這個時候,卻喜歡重溫由日本已故大導演大島渚,與英國搖滾巨星大衞寶兒(David Bowie)、人稱「教授」的日本音樂人坂本龍一及影星北野武合作的不太歡樂經典電影《戰場上的快樂聖誕》(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愛播由教授創作的這套經典電影配樂。除片中兩位樂壇巨星的日英同性戀拍得曖昧淒美吸睛,在充滿欺壓不義的亂世下重溫,片中經過艱辛壓抑與忍耐而來的快樂聖誕,更能觸動觀眾淚腺,分外令人百感交集。

大島渚年輕時已跟寺山修司互勉說「我們都要做出不凡的作品」,事實上,大島渚生前拍過很多具爭議的電影經典傑作。繼1976年打真軍hardcore挑戰尺度的《感官世界》與1978年勇奪康城展最佳導演的《愛之亡靈》後,1983年帶來另一部引起國際注目的異色巨作《戰場上的快樂聖誕》。《戰》片是以二戰為背景的電影,但卻是非典型、非一般又非凡的戰爭片、聖誕片,至今仍受影迷喜愛,影片包含可一不可再的國際巨星級陣容、令人值得反思與深思的同性愛恨、東西方文化差異、戰爭與生命的議題及對白,還有神曲般的迷人配樂及主題曲,成就一部一看再看也會感動的不朽經典。

《戰》片改編自南非作家Sir Laurens Jan van der Post由二次大戰當過戰俘真實經歷寫成的著作《The Seed and the Sower》,電影英文原名《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當中的Lawrence,便是作者本人的化身,由蘇格蘭老牌演員Tom Conti飾演。影片橫跨1942年大戰中至1946年戰後的兩個聖誕,描寫能操日語的英軍中將Lawrence,在位於爪哇一個日軍戰俘營,徘徊在專橫霸道的日軍與受到壓迫的戰俘之間的非人生活,不過,觀眾的焦點自然落在David Bowie飾演的英軍少將Jack Celliers與坂本龍一飾演的Yonoi大尉身上。


壓抑到爆 戰場上的hehe情

沒錯,影片監製Jeremy Thomas早已揚言,Jack必定要由一位國際級巨星演出來吸引全球觀眾,David Bowie絕對是不二之選。Bowie最初也未知影片故事,但他早已知大島渚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出色導演,對合作充滿興趣。《戰》只有清一色不同國籍的男性,戰場上完全沒有子彈橫飛的動作場面,一開場已呈現由日軍管理的這個戰俘營,容不下同性戀行為,要處決一名因按捺不住性侵荷蘭士兵的韓國戰俘,奈何同性間禁色的愛慾種子不知不覺間到處萌芽,連坂本龍一飾演充滿愛國心、堅守武士道精神的年輕大尉Yonoi,也對Bowie飾演的英軍戰俘Jack泛起了漣漪。

雖然坂本教授至今仍然覺得自己在《戰》片的處男大銀幕演出,要扮一個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戰爭人物演技不濟,不堪入目,但年輕時的教授令人覺得有幾分陳百強Danny官仔骨骨的氣質,加上他用力扮嚴肅,除冷酷得酷爆鏡頭,也演得極有威嚴,恰如其分,碰上了脫下搖滾巨星光芒但仍反叛型爆的Bowie,擦出了至今仍閃亮的花火。

Yonoi處處對Jack的關心照顧,一次又一次讓他免受處決,營中人皆盡見他對Jack敢愛不敢言,連Jack也感受到被寵幸,Yonoi卻只能以擾人的練劍來發洩心底情慾,正正反映日本民族的壓抑。

其中經典一幕是Bowie強吻坂本龍一的面頰,講到Jack為了阻止Yonoi大開殺戒,這震撼一吻頓令Yonoi完全崩潰。那個年代電影講同性愛是大島渚再一次突破禁忌,有日本人解釋指他們的民族就算家人也鮮有肌膚之親,Yonoi真是如何招架?然而,現今日本人則覺得兩位巨星的演出,猶如BL(Boy Love)少女漫畫,唯美十足,還「腐」到一個點。


賺人熱淚 背叛弟弟的悔疚

片中耐人尋味的同性羈絆,還有北野武飾演的粗暴日軍軍曹Hara,與Tom Conti飾演的英軍戰俘Lawrence這一對。二人的關係也很微妙,正如原作者Sir Laurens的真實經驗,由於他懂得日語,縱然成為戰俘,也較易獲得日軍尊重與信任,片中的北野武雖然經常對Lawrence呼呼喝喝,不像Yonoi對Jack那麼心細如塵,但也經常對待Lawrence像是親密好友,只是二人在談話間,總呈現文化思想的差異。

其實一次又一次地重看《戰場上的快樂聖誕》,感動人的不僅是角色間曖昧的同性戀情,大島渚對大和民族劣根性的鞭撻、反戰的意識以至描寫亂世下頑強地生存之道,都仍然令人撼動。正如《感官世界》男主角在街上跟日軍背道而行,《戰》片都有大島渚一向的反戰意識,亦是他對一個大時代下人類個體的關心,如片中有不少篇幅描寫Bowie飾演的Jack,自身的痛苦不是來自戰爭,卻是受到中學時代背叛了弱小弟弟的過去而自責,這段兄弟情亦十分催淚。Jack悔疚之餘,在戰俘營面對不義的時候不再逃避,往往夠膽挺身而出,臨終前他終於獲得解脫。

同樣是戰俘的Lawrence,有他的生存之道,亂世中有他的期盼。他對Hara說過日本人覺得戰爭可以令男人間感情更堅固,但並非所有士兵都有同樣的想法,Hara卻譏笑Lawrence不是士兵,只是充滿恥辱的戰俘,如果他夠膽死去便會更愛他。然而,Lawrence卻為了保存性命,等待和平來臨的一天,他願意忍受恥辱。英名片名《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亦很有意思,1942年的聖誕,Hara飲醉自把自為,把原本準備處決的Lawrence及Jack放生,更當自己是聖誕老人高興地說「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四年後1946年戰爭完結的聖誕,穿上軍服的Lawrence,前往探望翌日便被處死的Hara,戰勝的沒有驕傲,戰敗的沒有仇怨,二人的情感便化作淡然優雅,臨別前Hara眼泛淚光,再說一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然後完場,響起坂本龍一神曲般的主題音樂,帶來會令你湧出眼淚、五味紛陳的難忘聖誕。

坂本龍一飾演的大尉,對David Bowie扮演的戰俘愛恨交纏,令影迷難忘。

片中北野武與Tom Conti亦有耐人尋味的同性羈絆,反映東西方文化差異及不同的人性價值。


經典原聲專輯你儲幾多款 ?

由坂本教授創作的《戰場上的快樂聖誕》電影配樂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由英國樂隊Japan主音David Sylvian主唱的主題歌《Forbidden Colours》,亦啟發了達明一派名曲《禁色》。多年來這張電影經典音樂專輯推出過不同版本,都是樂迷收藏,三年前更推出過附有教授親筆簽名的新版黑膠,不少港迷如筆者也成功入手。
坂本龍一簽名美版(2016)

日本版(1983)


歐美版(1983)

澳歐版(1983)

法德版(1983)


《快樂聖誕》後估佢哋唔到

《戰場上的快樂聖誕》誕生後,原作者、演出者都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作者唔識Bowie】
南非作家Sir Laurens Jan van der Post在《戰場上的快樂聖誕》上映後表示,高興Tom Conti飾演他,但他竟然完全不知David Bowie是誰,後知後覺才認識Bowie的勁。

【北野武遭同胞取笑】
接拍《戰》片前,北野武只是電視諧星,他覺得有點失望是自己初登大銀幕嘗試努力去演出,日本觀眾居然只覺得他仍很搞笑,但此片激發了北野武進軍影壇的決心。

【教授明年三場港騷】
教授拍完《戰》片後自認不似巨星Bowie能有多種面孔,自謙只是一個音樂人。教授明年4月於西九龍文化區自由空間大盒開騷,竟兩日開三場,必彈《戰》片神曲,樂迷下月搶飛。
sad but true聖誕經典
聖誕繼續派洋葱,一些來自本地、歐美日經典聖誕主題作品,好sad但好真,亂世中可以負負得正,讓聖誕變得更窩心溫暖。

【達明一派 《今天應該很高興》(1988)】
達明一派在回歸前唱出移民潮下,港人不再高興的聖誕情景,親友各散東西,只能幻想彼此仍在面前便很高興很溫暖。

【群星《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1984)】
聖誕不是人人快樂,1984年英美群星聚集灌錄這首慈善募款歌,引起全球關注埃塞俄比亞飢民苦況,David Bowie亦有份獻唱。

【Wham! 《Last Christmas》(1984)】
1984年同期推出,甜美輕鬆又應節的調子中,帶來是心酸失戀故事,還有對三年前聖誕節逝世的George Michael的懷念。

【Low 《Christmas》(1999)】
樂迷愛不釋手的聖誕歌專輯,美國三人樂隊Low以招牌夢幻dream pop及節奏緩慢slowcore/sadcore,送上很moody的聖誕。

【山下達郎 《Christmas Eve》(1983)】
潮人奉為city pop祖師的山下達郎80年代推出的經典聖誕歌,難忘是苦澀的歌詞、聖誕氣氛編曲及牧瀨里穗主演的朱古力廣告。

南野陽子《Merry Christmas》(1988)
80年代尾到90年代初超紅日本偶像南野陽子,88年專輯《Snowflakes》收錄的洋葱味濃聖誕歌,講街上遇見貧童,反思生命價值。


撰文:張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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