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29-+綠色生活：穿山甲走私至滅絕之路
綠色生活：穿山甲走私至滅絕之路
2019年9月29日星期日
野生動物專家估計，十分之九的穿山甲走私並未被發現。（圖：蔡耀徵/台灣「報導者」）
【明報專訊】「羅湖懲教所」是一所中低度管制的女子監獄，兩名廣西女子對來訪的記者說，有個經營建築公司的李先生邀請她們到剛果投資美容院，在剛果首都金沙薩時，還為她們提供住宿。
回國時，李要求她們帶四個箱回內地。那是2018年11月。她們的航線曲折，從金沙薩出發，經摩洛哥卡薩布蘭卡、卡塔爾多哈轉機抵港，計劃乘船經澳門去內地。在香港機場海關過境時，兩人被發現箱子藏有百多公斤穿山甲鱗片，結果被判罪名成立，判16個月監禁。她們還是幸運的，根據香港在2018年修訂的法律，走私穿山甲可以被判刑最高10年。該案是香港法律修訂後，第二宗穿山甲鱗片走私案，只是冰山的一角，專家估計自2014年以來，香港成為穿山甲走私的熱絡樞紐，緝獲了數以噸計藏在從非洲發來的集裝箱內的走私貨，還有小量在快艇和乘坐飛機的被緝獲。
香港
風險高 不值得做
走私鱗片進入香港本地市場的不多。全港有7100家中藥商，記者訪問了幾家商人，都說本地市場太小。「銷售的風險與利潤相比太高了。這種生意我們不幹。」一家店主說，「不值得，在內地，做這種生意更好」。
全球
被販運最多的哺乳類動物
全身佈滿鱗片的穿山甲是孤獨的食蟻者，也是世界上走私量最大的哺乳類動物。傳統中醫藥認為鱗片有療效，使非洲、亞洲的犯罪集團網絡，建構起以穿山甲為中心、以百萬美元計、複雜的供應鏈，走私目的地主要是內地。有些中醫認為穿山甲片可通血脈、通乳、甚至能治癌，但是香港大學中醫藥學院前院長勞力行斷然表示，沒有科學研究證明穿山甲的藥效。
於2019年初成立的全球環境報道聯盟（Global Environmental Reporting Collective）深入調查穿山甲貿易，得到來自非洲和亞洲14家媒體、30多名記者參與，在西非、印尼、尼泊爾、泰國、香港、中國大陸做了數十次獨家採訪。從喀麥隆的路邊市場、到越南和廣西邊界的小鎮、到中國大陸的非法貿易現場，記者明查暗訪，集結成題為「穿山甲報告：走私至滅絕」（Trafficked to Extinction）的調查報道，在9月25日全球發布。報告說， 蓬勃的地下經濟顯示，如果沒有政府和民間團體的積極干預，穿山甲將加速走向滅絕。
2017年1月，國際貿易禁令生效，禁止跨境商業銷售穿山甲，但未能扭轉局面。國際環保組織「環境調查署」（EIA）表示，截至2019年9月，亞洲地區查獲的穿山甲已達50噸，創下紀錄。2019年的全球查獲量較去年增長了54.5％。國際自然保護聯盟估計，在過去的10年中，已有超過百萬隻穿山甲被獵殺。
過往象牙被認為是哺乳動物裏最多非法交易的。但環保組織「野生救援」（WildAid）執行長彼得奈特斯（Peter Knights）估計：「在過去4個月裏，全球共查獲約50噸非法非洲穿山甲鱗片，現在，在同時包含穿山甲和象牙的貨運中，穿山甲鱗片的數量已經超過象牙。」
國際刑警組織估計，只有十分之一的走私穿山甲被截獲，檢察官和執法人員對走私情况知之不多。全球環境報道聯盟的採訪顯示，走私活動走向多元化，深入到叢林小鎮。
非洲
非法，但生意不錯
記者在喀麥隆和尼日利亞，走訪了基層的穿山甲小販和當地研究學者。
2017年，喀麥隆立法禁止穿山甲貿易。儘管執法人員和環保人士努力保育，但我們發現在一些農村地區，食客可以在高速公路邊和市場裏許多小餐館找到穿山甲，看來生意蒸蒸日上。
在喀麥隆首都雅溫德（Yaounde）向南開車 6小時，來到小鎮朱姆（Djoum），一個名叫曼戈（Mango）的女人經營的餐廳，有穿山甲等野生動物饗客，她常與中國大陸客戶打交道，表示「這是非法的，但生意不錯」。
不過，穿山甲在當地已比過去難見了。當地偷獵者和野生動植物保護者說，商販將穿山甲產品運送給大城市裏的亞洲商人，然後他們會將產品偷運到亞洲。
在尼日利亞的海濱城市拉各斯（Lagos），中國商城及中國商人隨處可見，其中有人參與穿山甲貿易。伊巴丹大學動物園前主任莫雷尼基（Olajumoke Morenikeji）告訴記者，中國商人已經壟斷了這個市場。他們出價更高，能為每隻穿山甲支付14至28美元（約110至219港元），這在當地是不小的數目。
記者向尼日利亞海關總署詢問查獲情况。2018年，他們沒收了6.2噸象牙和穿山甲鱗片。2019年1月至6月間，則查獲了667公斤象牙和穿山甲鱗片。記者在拉各斯的市場，也見到一個女商人公開販賣穿山甲。她說，穿山甲幾乎已經沒有庫存，許多被直接賣到中國人手裏。
東南亞
即殺放血饗中國遊客
來自非洲的穿山甲及其製品一般會沿海路抵達東南亞，中轉或與本地製品混合，多數運往中國大陸。
在馬來西亞和泰國的邊界地區，記者以商人身分接觸走私者、中間商，採訪顯示，穿山甲地下貿易有一個非法但公開的市場，競爭激烈。來自印尼的活體穿山甲通常乘船進入，並沿着海岸抵達馬六甲海峽，再由汽車向北運往泰國邊境。
記者訪問了一名既是警察也是走私者的「警察走私者」，他說穿山甲市場競爭相當激烈，不同集團之間互相併貨、交叉、甚至互相告密。馬來西亞的一些餐廳也專為中國遊客提供穿山甲食物，通常會當着遊客的面將穿山甲的喉嚨切開，並用其血液烹飪食物。
刑罰不一 尼泊爾或成重要中轉站
在東馬來西亞的沙巴州，走私集團專門運輸冷凍穿山甲。2019年2月，當地發現29.7噸剝去鱗片的穿山甲冷凍屠體和361公斤穿山甲鱗片。2010年，一名馬來西亞公民和四名湛江船員從馬來西亞海域走私10噸穿山甲物品到珠海，被判處無期徒刑，後來被減刑至19年。這名馬來西亞犯人的妻子告訴記者，丈夫是受到老闆指示走私。
在印尼，記者採訪法官、警察、走私者，顯示走私集團的專業程度接近毒品交易。當地的盜獵者每公斤穿山甲肉可賺約20美元（156港元），同樣的肉在中國可以賣到1200美元（約9360港元）。在菲律賓，記者發現許多盜獵者只要交保金就能出獄。
在印度與緬甸接壤的曼尼普爾邦（Manipur State）偏遠叢林中，一名當地官員說：在丘拉克漢普爾（Churachandpur），從犀牛角到穿山甲片，從壁虎到武器和彈藥，沒有你找不到的東西。穿山甲已經超過犀牛角成為最炙手可熱的物品，通常經過緬甸運往中國，這些走私活動一般由武裝集團控制。
2019年3月，兩名中國男人在尼泊爾被捕，他們由剛果民主共和國出發，在伊斯坦堡過境，再到加德滿都，最終目的地是上海，他們攜帶了一共162公斤的穿山甲片。尼泊爾人、孟加拉人、中國人合謀。尼泊爾專家擔心，隨着尼泊爾加入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兩國間交通基礎設施改善，尼泊爾或許也會變成一個重要中轉站。
越南
非法出售活體穿山甲
在越南旅遊城市下龍灣，記者以商人身分遇到一名來自中國湛江的陳姓男子，他向記者提供了穿山甲鱗片報價，亞洲穿山甲鱗片每公斤450美元（約3510港元），非洲鱗片每公斤180美元（約1400港元），這是10公斤以上訂單的批發價。在他雜亂公寓內，他向記者提供了小量樣品，並稱：「在中國家裏等着就行，我們送貨上門，只需4天。」
2011年至2019年之間，越南警察和海關沒收了超過43噸穿山甲鱗片和超過24噸冷凍屠體穿山甲，其中大部分來自非洲。
在惡名昭彰的走私城市、與中國東興一河之隔的「越南芒街」，一名的士司機向記者展示販賣活體穿山甲的生意和照片。他向記者打包票，送進中國大陸不成問題。
中國
走私終點 利潤驚人
中國是幾乎所有走私路線的最終目的地。廣東汕頭一家藥廠的用量就很驚人。藥廠倉庫大門外，在供應管理部門工作的張姓中年男子起初並不太搭理以中藥商身分來訪的記者。當記者提到穿山甲時，他顯得熱情了。「你有貨嗎？」他說。「來辦公室，我們談談。」
他說藥廠今年上半年已經用了幾噸穿山甲鱗片，每個月至少要幾百公斤，張姓男子說：「上個月我們才訂了1噸貨，但還沒有到貨。」張姓男子堅稱，他的公司只願意購買有合法文件的穿山甲片，「價格不是問題」。
穿山甲在中國大陸是二級保護動物，獵殺或食用都觸犯法律。但得到省級政府批准的中藥廠可以合法使用穿山甲片的庫存，但是，2016年開始，政府停止公布合法庫存量。穿山甲鱗片來源複雜、不透明，一些藥商使用非法來源的鱗片，混入合法庫存牟利。
走私貨混入合法製品
穿山甲走私利潤驚人，在原地尼日利亞，鱗片每公斤低至5美元（約38港元），在中國大陸則可以1000美元（約7800港元）價格轉售。如果能混入具有合法文件的穿山甲鱗片製品，價格可能高達每公斤1800美元（約14,040港元）。
這家中型藥廠就有如此用量，規模更大的企業用量從何而來？中國本土穿山甲已幾乎滅絕，大量需求成為了殺手，把穿山甲推上滅絕之路。
文、圖‧ 全球環境報道聯盟
中文版本策劃‧ 陳婉瑩
編輯 // 蔡曉彤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2019年9月29日星期日
野生動物專家估計，十分之九的穿山甲走私並未被發現。（圖：蔡耀徵/台灣「報導者」）
【明報專訊】「羅湖懲教所」是一所中低度管制的女子監獄，兩名廣西女子對來訪的記者說，有個經營建築公司的李先生邀請她們到剛果投資美容院，在剛果首都金沙薩時，還為她們提供住宿。
回國時，李要求她們帶四個箱回內地。那是2018年11月。她們的航線曲折，從金沙薩出發，經摩洛哥卡薩布蘭卡、卡塔爾多哈轉機抵港，計劃乘船經澳門去內地。在香港機場海關過境時，兩人被發現箱子藏有百多公斤穿山甲鱗片，結果被判罪名成立，判16個月監禁。她們還是幸運的，根據香港在2018年修訂的法律，走私穿山甲可以被判刑最高10年。該案是香港法律修訂後，第二宗穿山甲鱗片走私案，只是冰山的一角，專家估計自2014年以來，香港成為穿山甲走私的熱絡樞紐，緝獲了數以噸計藏在從非洲發來的集裝箱內的走私貨，還有小量在快艇和乘坐飛機的被緝獲。
香港
風險高 不值得做
走私鱗片進入香港本地市場的不多。全港有7100家中藥商，記者訪問了幾家商人，都說本地市場太小。「銷售的風險與利潤相比太高了。這種生意我們不幹。」一家店主說，「不值得，在內地，做這種生意更好」。
全球
被販運最多的哺乳類動物
全身佈滿鱗片的穿山甲是孤獨的食蟻者，也是世界上走私量最大的哺乳類動物。傳統中醫藥認為鱗片有療效，使非洲、亞洲的犯罪集團網絡，建構起以穿山甲為中心、以百萬美元計、複雜的供應鏈，走私目的地主要是內地。有些中醫認為穿山甲片可通血脈、通乳、甚至能治癌，但是香港大學中醫藥學院前院長勞力行斷然表示，沒有科學研究證明穿山甲的藥效。
於2019年初成立的全球環境報道聯盟（Global Environmental Reporting Collective）深入調查穿山甲貿易，得到來自非洲和亞洲14家媒體、30多名記者參與，在西非、印尼、尼泊爾、泰國、香港、中國大陸做了數十次獨家採訪。從喀麥隆的路邊市場、到越南和廣西邊界的小鎮、到中國大陸的非法貿易現場，記者明查暗訪，集結成題為「穿山甲報告：走私至滅絕」（Trafficked to Extinction）的調查報道，在9月25日全球發布。報告說， 蓬勃的地下經濟顯示，如果沒有政府和民間團體的積極干預，穿山甲將加速走向滅絕。
2017年1月，國際貿易禁令生效，禁止跨境商業銷售穿山甲，但未能扭轉局面。國際環保組織「環境調查署」（EIA）表示，截至2019年9月，亞洲地區查獲的穿山甲已達50噸，創下紀錄。2019年的全球查獲量較去年增長了54.5％。國際自然保護聯盟估計，在過去的10年中，已有超過百萬隻穿山甲被獵殺。
過往象牙被認為是哺乳動物裏最多非法交易的。但環保組織「野生救援」（WildAid）執行長彼得奈特斯（Peter Knights）估計：「在過去4個月裏，全球共查獲約50噸非法非洲穿山甲鱗片，現在，在同時包含穿山甲和象牙的貨運中，穿山甲鱗片的數量已經超過象牙。」
國際刑警組織估計，只有十分之一的走私穿山甲被截獲，檢察官和執法人員對走私情况知之不多。全球環境報道聯盟的採訪顯示，走私活動走向多元化，深入到叢林小鎮。
非洲
非法，但生意不錯
記者在喀麥隆和尼日利亞，走訪了基層的穿山甲小販和當地研究學者。
2017年，喀麥隆立法禁止穿山甲貿易。儘管執法人員和環保人士努力保育，但我們發現在一些農村地區，食客可以在高速公路邊和市場裏許多小餐館找到穿山甲，看來生意蒸蒸日上。
在喀麥隆首都雅溫德（Yaounde）向南開車 6小時，來到小鎮朱姆（Djoum），一個名叫曼戈（Mango）的女人經營的餐廳，有穿山甲等野生動物饗客，她常與中國大陸客戶打交道，表示「這是非法的，但生意不錯」。
不過，穿山甲在當地已比過去難見了。當地偷獵者和野生動植物保護者說，商販將穿山甲產品運送給大城市裏的亞洲商人，然後他們會將產品偷運到亞洲。
在尼日利亞的海濱城市拉各斯（Lagos），中國商城及中國商人隨處可見，其中有人參與穿山甲貿易。伊巴丹大學動物園前主任莫雷尼基（Olajumoke Morenikeji）告訴記者，中國商人已經壟斷了這個市場。他們出價更高，能為每隻穿山甲支付14至28美元（約110至219港元），這在當地是不小的數目。
記者向尼日利亞海關總署詢問查獲情况。2018年，他們沒收了6.2噸象牙和穿山甲鱗片。2019年1月至6月間，則查獲了667公斤象牙和穿山甲鱗片。記者在拉各斯的市場，也見到一個女商人公開販賣穿山甲。她說，穿山甲幾乎已經沒有庫存，許多被直接賣到中國人手裏。
東南亞
即殺放血饗中國遊客
來自非洲的穿山甲及其製品一般會沿海路抵達東南亞，中轉或與本地製品混合，多數運往中國大陸。
在馬來西亞和泰國的邊界地區，記者以商人身分接觸走私者、中間商，採訪顯示，穿山甲地下貿易有一個非法但公開的市場，競爭激烈。來自印尼的活體穿山甲通常乘船進入，並沿着海岸抵達馬六甲海峽，再由汽車向北運往泰國邊境。
記者訪問了一名既是警察也是走私者的「警察走私者」，他說穿山甲市場競爭相當激烈，不同集團之間互相併貨、交叉、甚至互相告密。馬來西亞的一些餐廳也專為中國遊客提供穿山甲食物，通常會當着遊客的面將穿山甲的喉嚨切開，並用其血液烹飪食物。
刑罰不一 尼泊爾或成重要中轉站
在東馬來西亞的沙巴州，走私集團專門運輸冷凍穿山甲。2019年2月，當地發現29.7噸剝去鱗片的穿山甲冷凍屠體和361公斤穿山甲鱗片。2010年，一名馬來西亞公民和四名湛江船員從馬來西亞海域走私10噸穿山甲物品到珠海，被判處無期徒刑，後來被減刑至19年。這名馬來西亞犯人的妻子告訴記者，丈夫是受到老闆指示走私。
在印尼，記者採訪法官、警察、走私者，顯示走私集團的專業程度接近毒品交易。當地的盜獵者每公斤穿山甲肉可賺約20美元（156港元），同樣的肉在中國可以賣到1200美元（約9360港元）。在菲律賓，記者發現許多盜獵者只要交保金就能出獄。
在印度與緬甸接壤的曼尼普爾邦（Manipur State）偏遠叢林中，一名當地官員說：在丘拉克漢普爾（Churachandpur），從犀牛角到穿山甲片，從壁虎到武器和彈藥，沒有你找不到的東西。穿山甲已經超過犀牛角成為最炙手可熱的物品，通常經過緬甸運往中國，這些走私活動一般由武裝集團控制。
2019年3月，兩名中國男人在尼泊爾被捕，他們由剛果民主共和國出發，在伊斯坦堡過境，再到加德滿都，最終目的地是上海，他們攜帶了一共162公斤的穿山甲片。尼泊爾人、孟加拉人、中國人合謀。尼泊爾專家擔心，隨着尼泊爾加入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兩國間交通基礎設施改善，尼泊爾或許也會變成一個重要中轉站。
越南
非法出售活體穿山甲
在越南旅遊城市下龍灣，記者以商人身分遇到一名來自中國湛江的陳姓男子，他向記者提供了穿山甲鱗片報價，亞洲穿山甲鱗片每公斤450美元（約3510港元），非洲鱗片每公斤180美元（約1400港元），這是10公斤以上訂單的批發價。在他雜亂公寓內，他向記者提供了小量樣品，並稱：「在中國家裏等着就行，我們送貨上門，只需4天。」
2011年至2019年之間，越南警察和海關沒收了超過43噸穿山甲鱗片和超過24噸冷凍屠體穿山甲，其中大部分來自非洲。
在惡名昭彰的走私城市、與中國東興一河之隔的「越南芒街」，一名的士司機向記者展示販賣活體穿山甲的生意和照片。他向記者打包票，送進中國大陸不成問題。
中國
走私終點 利潤驚人
中國是幾乎所有走私路線的最終目的地。廣東汕頭一家藥廠的用量就很驚人。藥廠倉庫大門外，在供應管理部門工作的張姓中年男子起初並不太搭理以中藥商身分來訪的記者。當記者提到穿山甲時，他顯得熱情了。「你有貨嗎？」他說。「來辦公室，我們談談。」
他說藥廠今年上半年已經用了幾噸穿山甲鱗片，每個月至少要幾百公斤，張姓男子說：「上個月我們才訂了1噸貨，但還沒有到貨。」張姓男子堅稱，他的公司只願意購買有合法文件的穿山甲片，「價格不是問題」。
穿山甲在中國大陸是二級保護動物，獵殺或食用都觸犯法律。但得到省級政府批准的中藥廠可以合法使用穿山甲片的庫存，但是，2016年開始，政府停止公布合法庫存量。穿山甲鱗片來源複雜、不透明，一些藥商使用非法來源的鱗片，混入合法庫存牟利。
走私貨混入合法製品
穿山甲走私利潤驚人，在原地尼日利亞，鱗片每公斤低至5美元（約38港元），在中國大陸則可以1000美元（約7800港元）價格轉售。如果能混入具有合法文件的穿山甲鱗片製品，價格可能高達每公斤1800美元（約14,040港元）。
這家中型藥廠就有如此用量，規模更大的企業用量從何而來？中國本土穿山甲已幾乎滅絕，大量需求成為了殺手，把穿山甲推上滅絕之路。
文、圖‧ 全球環境報道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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