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03-鍾耀華:歷史與當下

鍾耀華:歷史與當下
19:58 3/6/2016


匆匆幾點:

一、八九六四未沉冤得雪,不要說甚麼中國模式,向中國學習,唱好中國等等。殺戮人民的屠夫政權,不正視自身的殘暴歷史,永遠都是等而下之的帶罪政權,毫無執政之正當性。為此等政權歌功頌德之人,與屠夫政權一樣泯滅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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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個城市的尊嚴,不在於幾多基建與浮沙上的數字,而是體現在對信念對文化對價值的擇善固執。二十七年來,這個城市為着一件毫無實利之事堅持不懈,單是這點,就已經是了不起的事。
三、連續二十七年,一地之人聚集悼念死難英魂,本身就是一場公民教育。悼念的儀式本身並沒有實效,不會令共產黨倒台。這種儀式的對象,不是他者,而在已身。對於舊人,我們必須叩問,年復年的時間沖刷下,心裏還有多少對理想的執著;對於後來者,經年的六月,維園總泛起一點又一滴燭光,這些燭光多多少少也會照亮關注社會的好奇。儀式並不重要,他只是幫助理解世界的門,當我們投入了那個艱苦堅持理想的世界,那扇門早已遠去;儀式也是重要,在於讓後來者了解及進入那片功利社會壓迫封鎖的崇高世界。
四、當年的八九六四之於香港,確是一場愛國民主運動。然而歷史要之於當下才有意義。六四之於我,從來沒有甚麼民族感情,卻是我的政治啟蒙,亦相信我這輩人絕大部分如此。六四之於我從來就不繫於大中華立場,從來就是讓我明白邪惡與政治的社會體驗,換句話就,六四是一個切入大政治大歷史的契機。
五、歷史事實不變,但其所對照的當下卻是流變的。當下的不同,歷史的意義與教訓亦會不同。每年六四前後的社會爭辯,只要是義理之爭,本身就是良善社會應有的公共教育與討論。
其他文章:【六四27年】狹乎?廣乎? 後傘運的六四啟示(文:栩晉)
六、因此,不論是二零一四年學聯於維園晚會將六四扣上公民抗命,一五年幾間學生於維園焚毀基本法;還是近兩年來熱血公民於尖沙嘴另起爐灶,學生會自設論壇探討六四之於香港當下的本土意義,都不能說成背叛歷史。
七、人一生很可能受一場重大的社會運動而改變生命軌迹。對於上一輩人這場改變生命的運動是八九六四;而對新一代人來說,這場運動是雨傘運動/革命。二十七年了,一代人的有一代人的生命責任與信念,新人不能說舊人的紀念方法是錯;同理,舊一代人不能說新一代人冷血無情。

八、雨傘裏頭,多少受六四陰霾影響,即使去到後來,並非我們刻服了屠城之夢魘,而是大家心裏明白,共產黨不敢在香港再起一次殺戒。香港是否真正放下六四,走出六四也許是壞的影響,也是未知之數,亦此,聯校學生會辦的《重鑑六四意義,構想香港前路》以及港大學生會辦的《五代香港人:我們的前途問題》也是極有意思的題目。
九、真正背叛歷史的,是對史實失去研探精神,是對個殊思想失去好奇心,是以眼前實利判斷與理解所有集體行動。這種精神,在今天來說,尤為普遍,部分坐擁言說權力之年輕者,更是惡態橫現。



鍾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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