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4-曾國平：【全球冧市．分析】何謂直升機派錢？

曾國平：【全球冧市．分析】何謂直升機派錢？
20:17 24/3/2020


跟聯儲局傾巢而出的政策一樣，直升機派錢只是輔助性質的「吊命」措施，關鍵仍在疫情能否受控。

早前香港財政預算案宣佈每人派一萬，大名鼎鼎的《金融時報》有文章指這是直升機派錢，是完全搞錯了。香港政府沒有負債，派錢不需要金管局協助，用的是其豐厚的財政儲備，只是還富於民，跟直升機派錢是兩回事。


這幾日在美國議會吵個不停的刺激經濟方案，在聯儲局積極量寬的協助下，才是貨真價實的直升機派錢。

追本溯源，直升機派錢的典故有半個世紀的歷史。在1969年，佛利民（Milton Friedman）為文章結集寫了長文一篇，討論貨幣理論的一些學術問題，其中他提出一個思想實驗：「試想像有一天一架直升機在這個社區上飛過，從天空散落一千元的鈔票，而鈔票當然會很快給拿個清光。再試想人們都相信這事件只此一次不會重演。」佛利民分析的不是危機時使出的絕招，而是長遠來說貨幣政策的目標是什麼。文章的重要結論只有行內人有興趣，也就從略了。


今時今日直升機派錢的意思，就是一方面政府發債增加支出（或減少收入，如減稅），一方面中央銀行買入國債，亦即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二合為一，共同增加總體需求。只有政府單方面發債增加支出的話，市場國債供應增加，利率會有上升壓力，所以要有中央銀行配合，在市場上收集國債，將利率維持在極低水平。只有聯儲局利用各種渠道向市場放水的話，有幾多水成功從金融市場流到一般市民企業手上也是未知之數，畢竟聯儲局可控制的利率跟市民企業面對的利率是兩回事，遠水未必可救近火，所以又要有財政政策配合。

直升機派錢只是形式而已，更重要的政府花錢花到甚麼地方上去。派錢畀其他「精準」援助的好處是行政上簡單得多，人人有份又比減稅退稅更公平。在疫情蔓延全美國的情況下，多個行業近乎停頓，企業倒閉受影響的員工以百萬計，直接將錢交到市民手上，不失為一個既有效率亦有效果的應急方法。當然，跟聯儲局傾巢而出的政策一樣，直升機派錢只是輔助性質的「吊命」措施，關鍵仍在疫情能否受控。


曾國平
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