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30-安裕：毛鄧的普通話

安裕：毛鄧的普通話
2018-01-30


香港社會還未把北京官話叫做普通話時，那時的叫法是國語。六、七十年代，對小孩子來說，國語是毋須正式學習的，打開電視看《歡樂今宵》，台灣歌手鄧麗君、青山、姚蘇蓉，一星期唱足5晚國語時代曲。那時香港歌手也唱國語歌曲，靜婷、崔萍等之外，年輕一代的鍾玲玲、劉鳳屏也是。唱歌學國語，一年半載下來，大致可以聽得明白。

那時邵氏電影也是國語片佔多，經常捧場的影迷，說三幾句國語一定沒問題。至於普通話與國語的分別，沒有研究就沒有發言權，但個人的感覺，隱約印象是國語音調比較婉約，普通話則較為剛陽，此外，兩者之間的常用語亦有不同。

至於甚麼才是標準普通話，據說，中央電視台新聞主播說的就是標準普通話。間中看香港電台電視部轉播的中央台《新聞聯播》，幾位男女主播，閉着眼睛聽，都是同一聲調，難以分出這把聲音到底是誰的。

不夠標準的普通話是否難登大雅之堂，卻又未必。內地的近代史電影，中共第一代領導人常有重現銀幕，為求逼真，除了扮相酷肖，連聲線腔調也一模一樣。毛澤東的湖南腔，周恩來的江浙腔，全國民眾雖未親眼見過毛周，但是相信通過這些電影，都會聽過毛周的普通話腔調。以毛澤東來說，那口湖南腔普通話不易聽，毛的衛士李連成說，有一次毛問他「今年多大了？」，結果這一句湖南普通話，要講兩次李連成才聽明。

八十年代在北京採訪的港澳記者，多會聽過鄧小平、趙紫陽、胡耀邦三人的三種腔調普通話。記得有次鄧小平會見港澳來客，他照說他的四川腔普通話，但特別安排一位工作人員，把他的講話以粵語向與會港澳人士再說一遍。趙紫陽雖曾在廣東當過省委第一書記，但他的河南口音普通話難以甫聽即明，胡耀邦的湖南口音亦不易聽。那時，聽不慣普通話的港澳人士，一場會面下來，只聽懂六、七成的大有人在，更差的是可能連一半也聽不懂。

若毛、鄧、胡、趙這些中共領導人要考今天的普通話試，以他們的南北腔調，說不定在發音這一關就給刷下來了吧。


安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