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22-徐子軒：十三五之後真能脫貧？

徐子軒：十三五之後真能脫貧？
6:26 22/3/2016

■中共聲稱要在2020年實現全面小康。資料圖片

對中國剛結束的人大、政協兩會，世界莫不免俗地注視即將推出的各種政策。在全球邁入新平庸的此刻，北京幾近神諭式的聲稱，到2020年中國實現全面小康。用最簡單的人均GDP衡量，即是達到1萬至1.2萬美元，這需要未來五年內保持6.5－7%的成長率。而共產黨的領導們早就強硬的表示，6.5%是不可破的底線。關於中國經濟成長率的可信度，向來都是各說各話，其實毋須投入太多心力追查。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在政策裏的一些細項安排，這些政策未必可行，卻能提供觀察者方向分析。
千絲萬縷、治絲益棼的中國經濟是怎麼成長的？依照2016年的政府報告，除了透過「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堅強領導」外，可歸功於消費，其GDP貢獻度達到六成六；服務業的比重也上升至五成，證明黨中央堅持的結構調整路線正確。但這還不夠，若想達到全面小康，則有兩個重要目標必須實踐，一是全面脫貧，另一是城鎮化。
依照中國政府的標準，貧窮人口的定義為人均年收入2,300人民幣以下，人口為7,000萬至8,000萬之間，若照國際標準則為兩億。先不管國際標準，未來五年中國政府的目標即是要協助這7,000多萬人脫貧奔小康。該怎麼做呢？辦法看起來不少，諸如互聯網＋產業扶貧、電商扶貧、太陽能光電扶貧、農村旅遊扶貧、交通扶貧、教育扶貧、就業扶貧等等。口號雖喊得響亮，想在短短五年內達到效果可說是不切實際，對中共來說，最立竿見影的政策，當屬城鎮化，包括了棚戶區改建、易地搬遷、落戶等系列配套措施，企圖提升常住人口城鎮化率至六成，與戶籍人口城鎮化率至四成五。

城鎮化無法兼顧貧民需求
對於上述預測，我並不存疑，爭論中國政府公佈的數字是沒有意義的。中國總理李克強早已笑答不可能達不到經濟目標，何況報告早已埋下伏筆，提出所謂的區間調控、定向調控和相機調控，作為日後的解釋與卸責之用。問題是，這些行將完成的目標是否真能永續發展？抑或只是在積累更大的泡沫？目前城鎮化人口已達五成五，一線城市的北上廣深總房價據說可買下半個美國，整體平均的房價收入比約為8.9，如此天價很難讓貧困人口搬入城市。因此中國政府強調的是保障性安居工程，號稱已建設四千萬套房，讓上億群眾喜遷新居，在未來五年仍將繼續施行。
此工程可分為廉租和補貼低售兩類，大部份均為現有棚戶改建，希望能讓貧困人口就地落戶或就近城鎮化。人進城了、房子有了，工作則需由轉型後的服務業帶來，一般來說，服務業所製造的工作機會比製造業多，也能讓人有着脫離藍領的感受，為人民普遍嚮往。不過，從事農業或製造業已久的貧困人口，想要在短期內轉換為服務業並非易事，即使有了工作也多是較體面的體力活，其工資未必高於製造業而吸引人轉行。
另一方面，政府強推的城鎮化在本質上無法兼顧貧困人口需求，像是徵地建房又涉及了農村土地改革的私有化老問題，農村集聚區的居民們可能面臨難以清償房貸債務，幾乎都落在房地產高庫存的三四線城市；一二線的城市即使較有住房保障，但別忘了城市的限購令大多解除、投資股市風險又大，房價自然屢創新高，亦帶動物價上漲，如何能使貧困人口負擔城市的生活支出？
種種難題都是對貧困人口的嚴峻挑戰，電掣風馳的城鎮化究竟是對人民有利，還是只為滿足第一個一百年的虛榮，時間不久便可給出答案。


徐子軒
獨立研究員